陈默来到主位之上,微笑着端起酒觞道:“今日宴请安邑士绅,一者是为庆祝此番讨贼大胜,二者,默自出任河东太守以来,尚未正式与这河东贤德共聚,久闻河东人杰地灵,豪杰辈出,默如今能来此地上任,已是荣幸,在下年少,日后若有莽撞之处,尚请诸位见谅三者便是与诸位商讨一番河东未来,诸位满饮此杯。”
说完,将觞中美酒一饮而尽。
众人连连客套,也将觞中酒一饮而尽,虽说前两句多是客套,不过陈默给人的感觉还是不错的,温谦有礼却又不失豪爽,至少不会让人太过讨厌。
宴席的气氛顿时热络了许多,陈默微微抬手道:“起乐,开宴!”
自有乐师开始奏乐,两排侍女端着佳肴美食款款上前,为众人替换掉桌案上的糕点水果,陈默毕竟是在洛阳参加过各种宴席的,虽然多半是跑去蹭饭,不过这宴席如何将气氛带动起来,也算有些心得,不时与在座众人聊上几句,他在此前自是做过一些了解,在座的认识不认识的,名字还有大致家世背景早已知晓,说起话来,总能让对方有种颇受重视之感,哪怕是蔡邕、卫觊这等见惯了世面之人,对于陈默这番应对也挑不出毛病来。
“伯喈公,我再敬您一觞,能得使君这等佳婿,实在羡煞旁人。”卫觊看着陈默,微笑着对一旁的蔡邕道。
蔡邕点点头,举觞跟卫觊饮了一觞叹道:“当年老夫与仲卿相交于微末之时,你我两家也算世交,只是琰儿之事”
“伯喈公放心,此事乃卫家之失,伯喈公今日肯与觊同席,乃是伯喈公胸怀大度,昔日之事,觊当时也非卫家之主,做不得主。”卫觊躬身笑道。
蔡邕点点头,不再提此事,转而谈些往事。
酒过三巡,菜过五味,陈默放下酒觞笑着开始与众人商议关于商事,尽管之前众人已经多有猜测,但当看着陈默将商事种种头头到来,众人也试着说了几句暗藏机锋之语,却被陈默轻巧化解,对于陈默在商事上的轻视顿时收了许多,而陈默提出的概念,也是颇为心动。
对河东豪绅开放盐运,官府不负责经营,但除了购买盐巴的钱之外,需得交税,听起来却是处处扣钱,但实际上只是开放部分盐运贸易,对于豪绅来说就是好事,而且陈默收税是按照他们买盐巴的钱来收税而非出售价,这其中的差距可大了,而且也不是陈默不懂,而是故意让利于他们。
至于陈默治下需要以平价出售则没人在意,这盐巴的买卖,真正的利润都在外面,陈默这是要河东本地的盐巴贸易抓在手中,以免有人抬高盐价。
卫觊对于此事也来了兴致,看向陈默道:“使君是说,不插手这商事?”
“对。”陈默点头道:“衙署只负责监察以及维护商事,但不会插手其中,当然,若是出现伤亡的情况下,还需加一些,这部分会全部用作伤亡将士的抚须,此外或许会与诸侯交易,这一点不算在商事之中。”
开放盐巴贸易同时降低商税,卫觊心中默默盘算了一下,微笑着对陈默抱拳道:“使君高明!”
既能平息这些士绅丢了田地的愤怒,另一面又能增添衙署收益,当然,这是因为有盐监的存在,仅限河东适用,盐巴的利益足以抹平众人的损失,但陈默日后若扩张到其他地方,这个手段就不好用了,除非他能坐拥天下,将天下的盐铁贸易都放开,否则陈默如今治理之法最多适用于一州。
陈默点头笑笑,宴席继续,不过气氛比之前又热络了不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