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早晨,王大王在一阵颠簸中醒了过来。他正想伸个懒腰,突然感觉手脚都伸不开他又被装在麻袋里了!
诶?为什么我要说“又”?
到底什么情况?我被绑架了?
不是有锦衣卫统领亲自保护么,怎么就被抓了?
还没等他搞清楚情况,苏骏行冷冰冰的声音就从麻袋外面传了进来:
“小兔崽子醒了?”
王大王一听苏骏行在,顿时心生古怪,清了清嗓子问,“敢问岳父大人这是什么情况?何故对小婿如此隆重,还要用麻袋招待?”
“呵呵,就许你小子在我头上套麻袋,不许我把你装麻袋里?”
“……岳父大人的心胸之宽广,委实令小婿佩服。”
“少给我贫嘴了!我这是带你去见,恩,那个王教主。他所在之处十分秘密,须得掩人耳目,不便抛头露面,所以才把你装进麻袋。”
“原来如此!我就说岳丈您肯定不是公报私仇!不会吧不会吧?”
“呵呵,本来我也可以用马车送你进去,但是最后我还是觉得麻袋跟你比较般配。”
“……岳父大人说的对呢,的确是麻袋比较符合我平易近人的气质。”
确定了苏骏行应该对他没有歹意,麻袋里的王大王也就不再继续蠕动了。停了一下,他又问了一个关心的问题:“琴琴怎么样了?”
“我派琴儿的乳母陪着琴儿,安静等我们回去。那不仁教会面之地四下金火不祥,不是她该去的地方。”
王大王听罢也放心了一些,毕竟是亲爹,不可能会害苏琴。不让她跟着去也是出于保护女儿的私心吧。
不过他又转念一想,怎么现在喊苏骏行“岳父大人”,他也没什么不良反应了?难道内心已经接受他这个女婿了?
“你小子也别得意,”就好像知道王大王在想什么,苏骏行说了,“我绝对不会允许我女儿嫁给一个漂泊无根的江湖儿。”
“……”王大王满肚子不满,最后忍住没说。你们苏家不也是江湖名门?怎么对我就采取双重标准了?
就在这个时候,他听到附近传来了金属碰撞、火炉闷烧、匠人喊号的声音,而且越来越近。空气中突然有一股熟悉的硝烟味道逐渐变得浓重。
这是要去什么地方和王尚柏会面?某个小工坊?
王大王构想过自己和深不可测的不仁教教主与京城中会面,应该是个什么场景。他猜测过酒楼、豪宅、湖边、凉亭、竹林甚至街巷,但是没想到对方居然选了个最没江湖味儿的工坊跟他会面。
“当然了,”苏骏行突然开口,“如果你能抓住这次机会飞上枝头变凤凰,你和琴儿的事情我自然不会再过问。”
“啊?什么意思?什么机会?”
还没等王大王问明白,他就被一脚从马车上踢了下去,跟着麻袋翻滚了两周,停了下来。
有人跑来,迅速打开了麻袋。
一股带着硝烟味儿的空气钻了进来,王大王终于钻出麻袋,重见天日。
在他面前赫然是一个通堂大屋,从一段望向另一端,须得有百丈之长。其中无数工匠赤裸着上身,露出健壮黝黑的肌肉,正在汗流浃背地锤造各种器械。
再往左右看,目之所及之处可见的,还有数个同样巨大的厂房,也在热火朝天地劳作。厂房上的滚滚黑烟升入天空,让太阳的光度都昏暗了好几分。
几间厂房都这么大,要是算上厂中工人所需要的食堂、宿舍、医馆之类的配套设施,这里恐怕赶得上一个大村了。
这可不是什么小工坊!
这个厂子,比全侠派在滕州墨家原址上建立的所谓高新工业园区,大了起码四五倍!
给王大王打开麻袋的是一个风度翩翩的公子,脸上黑布蒙着眼睛,似乎是个瞎子。他“看”到王大王是被麻袋装来的,脸上的表情十分无奈。
他转头对苏骏行道:“苏大人,王公子怎么说也是我主贵客,你用个麻袋把他装来,似乎有点……”
苏骏行面无表情道:“张六先生,锦衣卫做事,你厂不应多做指摘。”
张六被堵了一句,反倒笑了起来,“那就请苏大人先回去歇息吧,剩下的事情请交给我们。”
苏骏行一拱手,两脚踏地轻轻跃起,飞至外院去了。
“在下张六郎,不仁教中人,恭迎全侠派王掌门。”张六后退半步,拱手作揖恭恭敬敬行了个礼,把王大王抬举得不轻。
“别别别别这么客气,我不习惯……等等,张六?”王大王正想上去扶张六直起身,突然想起什么,“难道你就是当年烧了我半山居的张六?”
最怕空气突然安静。
“王掌门……好记性啊。”张六尴尬地笑了一笑,“当年的事情有很深的原因,主要是苏大人怕你们在天理会的事情上涉入太深,让我吓唬你们一下……”
“哦这样啊……那你可是把苏琴吓唬得不轻,”王大王却逮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