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桥边,常明登坐在一块大石一人自斟自饮,好不惬意。
远处两匹高头大马奔驰而来,风尘仆仆的楚陇田和王毛氏翻身下马,前来拜会常明登。
楚陇田二话不说,拿过常明登的酒壶,对着嘴喝了一口,然后才裂开一嘴黑黄坏牙说:“怎么样老哥?你收的这个新徒弟,你还满意么?”
“这个徒弟啊……耳目一新!”常明登扶须笑道,“若不是不能随意暴露身份,我还真想把他直接弄走,逼他带我去见他那个马姓的恩师。”
另一边的王毛氏急了:“你们两个,还有空在这里插科打诨!常老哥啊,你跑到这鸟不拉屎的地方玩什么收徒游戏,我们找你一次都费劲。你知道那个王大王造出什么事情来么?西北的边防军找他了,要从他那里订购铳!”
“那咋了?”楚陇田继续喝酒,对王毛氏的火急火燎,他心里只有暗爽。
“这倒真的是个坏消息。”常明登面孔一沉,似乎对此事甚是不满。
“王姓小子卖几根铳给西北边防,能有什么大影响?除非……”
楚陇田说到这里,脸也变了色,“除非你常老哥本想打西北边防军的算盘?”
常明登皱着眉头回答:
“不错,这件事情我还没跟你详谈过。
自土木堡之后,我天理会已经有许多年没能重新控制军伍。当年处理掉于谦,我们大隐学派在勋贵中的影响力也还是一落千丈。
十年前,我们本来有机会在扳倒刘瑾的时候同武将们结好,但未想那朱厚照抢先一步杀掉了刘瑾,名正言顺的拿回了军权。时至今日,我们仍然缺少左右军伍决策的手段。
有时候我在想,朱厚照整日疯疯癫癫,到底是真的纨绔,还是做给我们看的。
今时今日,我们又有了一个机会。后元余孽小王子这十几年励精图治,国力逐渐增强,渐成祸患。自二十年前求亲被拒之后,常年侵边作乱。
我已和王老太君合力,将大批棉、粮、铁等物资,越过长城卖给小王子,助他集结力量,或可以一举击溃西北边军。”
楚陇田眉头一皱:“鞑子信得过么?会不会再起宋末故事?常老哥,我觉得你这是在玩火。”
“风险越大,回报越丰厚。”常明登不以为然,“当然,我们也不会一棵树吊死,两边下注才是策。我们还会同时扶持好江夏宁王。如果西北军溃散,朱厚照撑不住了,正好扶宁王位。反正朱厚照也没有子嗣,找个更容易控制的傀儡,岂不美哉?”
王毛氏跟着应和:“到时候,西北边贸打通,钱归我赚。打仗之时粮价飞涨,战后河套大片土地无人,都归老楚你享用。此后朝中再无勋贵敢于妄言国策,常老哥也能气顺——
——一石三鸟,如何?”
楚陇田把嘴怼在酒壶,低头默不作声:你们两个都安排地这么周到了,还问我意见干什么?
他想起刚才的对话,回嘴问道:“但是要是全侠派向西北供应那种新式的怪铳……”
“那么我们的计划可能被全盘打乱,西北军可能大胜小王子,勋贵地位再次提高,朱厚照的江山又要稳坐许多年!”王毛氏言语中满是愤恨,“海商的渠道都在皇族手中。那个疯疯癫癫的朱厚照不扳倒,叫我如何榻安眠?”
常明登站起身来,轻轻跳下大石,围着石头转了一圈后就有了主意:“王老太君,听我部署。你暗中资助一些流民、水贼、悍匪,让他们和东瀛海寇合流,专门跟朱家控制的海商过不去。
然后我会让人书朱厚照,就说东南倭寇肆虐,需要调配物资来对付,顺便引荐一下全侠派的新式火铳,对此物大加赞赏。
那海商财路毕竟是朱家命脉。朱厚照护财路心切,定会同意。于是我们把全侠派的物产全部钉死在东南沿海,说是拿来对付倭寇,其实是拿去仿制。
接着我让工部换着法子拖延、克扣全侠派的货款。
这样一来,表面我们完全是为了皇族、为了边防好,事实却可以同时搞死西北军和全侠派,甚至还有机会借倭寇之手拿下海商通路,如何?”
“妙,妙啊!”王毛氏的老脸几乎乐开了花。
楚陇田没说什么。论阴谋诡计,他这辈子也比不常明登一根手指头,所以他听着就完了。对他无害,怎么都好说。
“大家各自散去,各行其是吧。”常明登一声低喝,“别忘了,大道不改!”
“天理长存!”
……
王大王这两天很是有些颓废。
之前思考的事情,到现在也没有得到一个明确的答案。
他已经逐渐意识到,自己仍旧太稚嫩,把残的斗争想想得太儿戏了。
他前世看过的游戏、动画、中,主角遇到的对手总是很有梯度,要么刚好弱于主角一点,要么稍微强一点正好让主角开挂装逼打脸。
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