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还没蒙蒙亮,王大王就被叫起来了。没办法,劳改所那边又出人命案子了。
王大王骑着马匆匆来到劳改所的时候,孟溯和猪哥已经在这里处理事情了。
王大王赶紧走上去询问:“这里怎么回事?”
孟溯叹了口气说:“有个囚犯偷了守卫的刀想要出逃,被他的几个狱友发现,然后他们打了起来。那个逃犯被当场砍死了,他的三个狱友也受了点伤。”
王大王皱了皱眉头,“有疑点么?”
孟溯摇了摇头,“目前没发现疑点,不过……”
完蛋,有“不过”两个字一定有问题。王大王赶紧追问,“不过什么?”
“王董你先来看一下。”猪哥掀开了帐篷。
王大王往里面探了探头,然后就被刺鼻的血腥味和残酷的场面给逼了出来。
来到这个残酷时代,各种血腥或者悲惨的景象见得很多了,王大王这个弱鸡也有了相当强的心理抵抗能力。但是眼前这个景象也实在是惨了点,哪块是哪块都有点分不清了。
“这就是奇怪的地方。”猪哥解释道,“死者是预谋逃犯,名字叫做马尚祷。”
“怎么搞成这样的?”王大王把反胃的感觉咽下去后问道。
“这马尚祷趁着大家睡觉的时候偷来了守卫的刀,然后应该是在回帐篷拿东西的时候把其他人吵醒了,然后他们就打了起来。最后马尚祷的刀被夺走,他的几个狱友情绪一激动,就这样了。”猪哥对着帐篷歪了一下嘴。
“……按说抓到活的逃犯是大功一件,没有必要这样切得这么精致。”王大王想了想,“会不会是马尚祷被蓄意栽赃,他的狱友才是接机杀人?”
“这个可能已经排除了,”孟溯接上了话,“据说这一组的囚徒平时还算和睦,经常互帮互助。而且刚才附近被吵醒的犯人也可以作证,那马尚祷已经身受重伤了,仍然舞着刀子叫嚣,喊着什么老子今天杀了你们再走,不像是有冤情的样子。”
“等等,马尚祷?”王大王突然想起来,“这个家伙不就是你昨天说的,墨家逃狱事件中,背后教唆者嫌疑最大的那个人?”
孟溯点了点头:“是他不假。这次逃狱反倒是把他教唆犯的事情也一并做实了。”
猪哥跟着说:“但是这样线索就断了,我们也不可能知道他背后有没有晋商乃至鬼磨会的致使了。”
虽然总感觉哪里不对劲,但是整个事件似乎能够逻辑自洽。实在是想不到哪里有问题,王大王只好拍拍猪哥的肩膀说:“只能麻烦你们了。审一审杀了马尚祷的那几个狱友,看看还有没有疑点。”
然后他又对孟溯说:“今天召集大家开个会,我们得考虑给犯人增加一些文化娱乐活动,缓解一下他们的紧张情绪。”
猪哥和孟溯抱拳行礼,王大王回礼,大家明确了自己的职责,各忙各的去了。
临走的时候,一股风吹过来,帐篷里面的血腥扑进王大王的鼻孔,呛得他皱了下眉头。
但是不知道为什么,在血腥味中,似乎还夹杂着隐隐的辛辣气……
……
满心迷惑的王大王回到了门派中。
此时正是寅时与卯时之交,大概五点钟的时候。整个门派还没完全醒过来,到处都是鸟雀的鸣叫声,伴着初春清晨的微凉,寂静中带着勃勃生机。
王大王一边走一边内心矛盾,不知道这个时间是应该直接去办公还是应该回去睡个回笼觉。
此时他正好路过学堂,听到其中有窸窸窣窣的声音,于是搭头一看,竟然是常老秀才正在读书备课。
“常老师!”王大王恭恭敬敬地鞠了个躬,“这么早就来备课,老师的师德让学生仰慕。”
“哈哈哈,你起的挺早啊王掌门,”常明登爽朗笑道,“我年纪大了起得早,你这么年轻,正是贪睡的年纪,怎么不多眯一会儿去?”
王大王想起了早晨见到的血腥场景,心中突然想到,不然把这件事情跟老秀才说一说,看看这位能不能指点一些人生经验,也许能解除疑惑呢?
“正好我有事情想要向老师请教…”王大王昨晚的逃狱案子跟常秀才讲了一遍,希望对方能有所指点。
“这个啊,没什么好奇怪的。”常明登轻抚胡须道,“但凡乌合之众,暴乱起来大抵与此相同。”
王大王挠了挠头,“您这话什么意思?”
“以老夫这一生观察,凡是那些不学无术的下里巴人,大都心智不甚健全,与其说是人,倒不如说是牛羊更为贴切。
他们缺少学问,鼠目寸光。他们凡事首鼠两端,多谋少断,见利忘义,爱慕虚名。
他们面对强者的时候,温驯乖巧又听话但当他们面对弱者的时候,残忍凶狠又不啻虎狼。
他们结成的党羽,形成人众时,总会把他们原本就有的缺点继续放大。所以当这些乌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