县令宴饮宾客的地点选在了沛县城主府衙。
府衙的大门口张灯结彩,大清早就挂灯笼贴红纸,外面也摆满了蒲团圆桌,一片喜气洋洋。
府衙外就是河街里,这是一条类似于后世商业街的街道,虽然远不如后世那种商业街,不过也还是有不少酒馆茶肆,店铺粮行。
易承就坐在城主府衙对面的一座酒馆的二楼,端着个茶盏,一边喝茶一边看府衙的情况。
这古人宴请宾客的人情世故,和后世的差别不大,来了先交份子钱再说。
不像后世只是用纸笔记录,这个时代如果带了份子钱来了,不仅要登记,进门时还会有一个专门的小厮留在门口唱喏。
那小厮唱喏的声音很高,似乎是为了让所有人都能听清楚,来一个人,什么身份,交了多少份子钱,都要唱个明白。
“城南薛家粮行掌柜薛石,贺一千钱!”
交一千个铜钱的,这份子钱就算是比较高了,根据昨日打听的情报,贺千钱的是有资格去内堂吃饭。
果然,那个粮行掌柜在大门口和几个人寒暄一番,就径直走入了府衙院内。
“郑家鞋铺掌柜郑六,贺三百钱!”
这交了三百个铜钱的,没有进内堂的资格,只是在门口寒暄两句就被小厮安排在府衙外摆好的蒲团上坐下。
“陈家干果铺掌柜王二,贺三百钱!”
“卤水坊掌柜孟卢,贺三百钱!”
“李家造纸坊二公子李东,贺五百钱!”
“城东荀家渔行掌柜荀世青,贺三百钱!”
“张家面铺张二麻,贺五百钱!”
交份子钱还在继续,唱喏的声音也一直没有停止,易承听了半晌,交三百钱的人是最多的,大概有四五十号人,还有一些交五百钱的,也有二三十号人,至于交一千钱的,从开始到现在,也不过九人。
易承观察到,交三百钱的都坐在府衙外面,交五百钱就能进入府衙院中,想必就是在堂下吃饭,交千钱的应该就可以去内堂吃饭。
人还在源源不断的来,唱喏声不断,不知不觉一壶茶已经被易承给喝完了,不过依旧没有见到刘邦的身影。
茶喝的有点多,易承觉得有些尿急,跟坐在他对面的铁冲打了个招呼,就去楼下的茅厕解手,酒馆的茅厕就在后院的一个拐角处,走个二十来步就到,可易承刚走到茅厕外,就听到里面传来两个男人的声音。
“大哥,真要这么干?”
“你放心好了。”
“那可是一万个钱啊,咱哪弄那么多钱去?”
“你只管随我去,到那你就知晓了”
易承拉开茅厕的竹门,就看到两个男人站在尿桶前,那两人一人个头不高,三十多岁的样子,蓄着山羊须,穿着一身白布曲裾深衣,另一人面色黝黑,留着八字胡,身材壮硕,穿着一身灰布窄袖短衣,只站着不尿,见易承进来,两人才装模作样的解开裤带准备小解。
易承觉得有些好笑,他从没想过第一次见刘邦竟是在茅厕里。
径直走进去,易承来到第三个尿桶前解开裤带开始放水。
三个男人目视前方,易承这时忽然开口道:“二位也是要去参加县衙饮宴的么?”
站在易承旁边的大汉一个机灵,尿都甩出到了旁边尿桶几滴,倒是靠外的刘邦不紧不慢地道:“怎么,小郎君也欲同去?”
易承嘿嘿一笑“正是。”
“小郎君是哪里人士?”
“我乃是泗水郡下邳人士。”
“泗水下邳人士,来沛县何如?”
“我奉家中之命,来沛县做些陶器生意。”
“哦原来是商贾之家,想必份礼钱却是少不了的。”
“嘿嘿,我打算跟二位老哥一样,也交一万个钱。”
此言一出,旁边站着的大汉顿时瞪着一双牛眼转过头看向易承,刘邦的尿也停了,只听他哈哈一笑道:“有意思,不知小郎君如何称呼?”
“陶海。”
“姓陶还做陶器生意,倒是巧的很。”
“哈哈,能在此地遇到刘邦老哥,更巧。”易承放完水也系上裤带,“这位想必应该是樊哙兄弟了吧?”
樊哙脸上有惊骇之色,倒是刘邦眯了眯眼睛问道:“陶兄弟认识我等?”
“那可真是久仰二位大名了。”
“哦?陶兄弟何出此言,难道下邳也有人知晓我等名讳?”
易承笑笑道:“此处不便,不知二位兄长可愿赏脸,我在这酒楼二楼订好了桌,还有家中一位兄长在上面,可一同饮杯茶酒。”
“甚善。”刘邦点头同意,樊哙也是跟着点头。
于是易承就带着刘邦樊哙上了酒楼的二楼。
看见易承回来了,不过他身后竟然还跟着两个面生的人,原本坐在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