拿着糖葫芦的小孩,看着队伍终于奢华至极的马车,忽然来兴致,晃着小手:
“娘,我要坐车!”
船娘连忙把儿子的嘴捂住,露出几分歉意。
曹华自然不介意,伸手笑眯眯道:
“来,让叔叔抱下,带你坐车。”
“好啊好啊!”
小孩兴冲冲伸出手,想要让曹华抱着。
船娘把儿子抱的很紧,可犹豫许久,还是抵了过去,默默跟在队伍旁边行走。
寒儿见状欠了匹马过来,让船娘代步。
队伍继续启程,场面倒是比方才热闹了许多。
曹华和祝曲妃并排坐在车沿上,小孩则在宽大的马车上蹦蹦跳跳,不时揪一揪马车上装饰的珠帘锦缎,惹来船娘一声斥责。
祝曲妃本就话多,黑羽卫不搭理她,她又不搭理曹华,这几天闲得发慌。瞧见这小孩,顿时来了精神,不停叽叽喳喳说着:“小娃儿,你这命可真好,飞上枝头便凤凰了,有曹太岁帮衬,当县太爷都是委屈你。不过你可要学好,长大了莫要欺负女人”
曹华赶紧抬手,让她回马车里坐着,别教坏小孩子。
祝曲妃略显不情愿,微微斜了曹华一眼,便进了马车。
曹华陪着小孩玩了会,开口询问:“大嫂,这娃儿多大,叫什么名字?”
船娘犹豫了下:“三岁,出生在柳山镇晁家村,姓晁,还没名字。”
“姓晁”
曹华眨了眨眼睛,打量了小孩几眼,旋即笑了下:“这个姓倒是少见。”
长途跋涉本就无聊,黑羽卫本就憋的难受,还得沿途摆酷,多了个虎头虎脑的小娃儿,几个亲信自然就憋不住了,跑过来看看。
李百仁跑到跟前,乐呵呵的道:“这娃儿长的真结实,看起来就有出息。”
小娃儿瞧见满脸络腮胡子的李百仁,倒是愣了半天,把糖葫芦一丢,竟然想往过跑,大声喊:
“爹!”
“哎哟”
李百仁一个趔趄,没想到这娃儿这么热情。
荆锋乐呵呵的摆手打趣:“别乱叫,小心你娘抽你。”
几个黑羽卫顿时嗤笑起来,曹华咳嗽了一声,又连忙闭嘴。
船娘打量李百仁几眼,显然也觉得有点像,脸红了下,也没有多说,只是让儿子别乱喊。
三岁小孩本就活泼,根本坐不住,瞧见李百仁的大刀,又来了兴致,抓着马车伸手想去拿。
几个黑羽卫顿时一乐,李百仁的九环刀几十斤,寻常女儿家都拿不动,更别说小孩了。不过看这小娃儿有趣,李百仁把腰上的官刀取下来,让他拿着玩。
官刀也有几斤的份量,本以为这娃儿拿不动,却没想到这小娃儿还真拿了起来,抱在怀里很兴奋的跑来跑去。
李百仁顿时起了兴致:“有把子力气,是学武的好苗子。”
船娘听见这话,表情明显变了,开口道:“我儿子不习武。”
李百仁讪讪一笑,有些尴尬。这世道武夫地位本来就低,而且穷文富武,不说兵器,光饮食方面,一般人家都消耗不起。他以为这个原因,倒也不奇怪,还开口解释:
“像都督一样文武双全,才算有出息。有句话怎么说来着,文能提笔安天下,武能上马定乾坤,上炕认识娘们,下炕认识鞋”
“你给我滚一边去。”曹华眼神一冷。
李百仁连忙闭嘴,老老实实的滚去了一边。
曹华摸了摸小娃的脑袋,把官刀取了回来,扔回了黑羽卫的手中。
片刻后,跟随在车队后方的陆老头,发现了前面的动静,端着紫砂壶,驱马慢悠悠过来,随意打量几眼。
徐州的官道,浩浩荡荡的黑羽卫,一辆让人闻风丧胆的车架,同样是三岁小孩。
场景似曾相识。
只是马车的主人从夜间天子换成了京都太岁。
不知不觉间,好像又是一个轮回。
陆老头想了想,忽然开口道:
“当年,薛公带着都督回京,也是这般模样,转眼又是一代人。常言三岁看老,这娃儿日后肯定没都督这么出息。”
“是嘛。”
曹华轻轻一笑,没有做出评价。
话分两头。
另一侧,千里之外江南,江宁府。
春风拂过溧水湖畔,踏青的文人士子、小姐夫人络绎不绝,与徐州的草莽与铁血想必,温柔如水的江南完全是两个世界。
一艘画舫在湖畔停下,李师师站在窗口,眺望着熟悉的景色,略显出神。
汤夫人忙前忙后,交代着这几天的安排,哪些才子官吏求见,晚上该弹那首曲子。
李师师偶尔也只是回上一句妈妈,知道啦,自顾自的眺望景色。
李师师原本姓王,李师师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