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朗星稀,照亮了河边的芦苇荡,偶尔有野鸭从芦苇荡中飞起。
曹华夹着祝曲妃,凭借着非人般的速度,在各方势力还未反应过来之前,按照打探好的线路冲出了柳山镇,来到了汶河北岸。
在过人高的芦苇中无声无息前行,曹华侧耳倾听周围的动静。大部分追兵都甩掉,但邓玉封和杨垂柳两个悍匪穷追不舍,而且身手了得,他带着祝曲妃不可能甩掉,只能进入芦苇荡,找机会隐匿行踪离开。
祝曲妃脸色发青,虽然不危机性命,但伤的明显很重,双手无力垂下,洁白的指尖滴落着血珠。
“小郎君你是曹华”
祝曲妃被夹着,偏头看向曹华的面容,无力的问了一句。
“别出声。”
曹华见她憋的难受,便换了个姿势把她横抱起来,低头打量一眼双臂硬接了杨垂柳一下,恐怕伤的不轻,不过好在没有伤到肺腑,找个地方包扎一下就好。
祝曲妃成熟的脸颊没了往日的调笑,只是淡淡的看着曹华,沉默许久,又问了一句:
“薛九全,是你义父?”
“怎么?你和薛九全有仇?”
曹华探头在芦苇荡中探查了一眼,遥遥可见两个地方的芦苇轻轻晃动,正在朝着这边靠近。
正准备俯身继续前行,却忽然浑身寒毛倒竖,一把匕首,距离他胸口只有寸余,哪怕双臂受伤,也是力道极大。
曹华脸色暴怒猛地丢下祝曲妃,探出右手抓住了她的手腕,把身材不高的女人提了起来,沉声道:“你有病?”
祝曲妃胳膊伤筋动骨又被这么提着,剧痛难忍。却没表现出什么痛苦的表情,反而无力道:
“薛九全杀了我全家,我得报仇。”
曹华微微皱眉,将匕首夺下丢到了一边,重新把祝曲妃横抱起来:
“有仇出去再说。”
祝曲妃幽幽叹了口气,手儿再次无力的垂下:“铁枭把我放到你跟前,看来是想让我找机会杀你。若是手臂没受伤,你已经死了。”
“你别太抬举自己,就你这三脚猫功夫,一巴掌都挨不住,还杀我。”曹华随口回应,心思都在周围隐藏的两个敌人身上。
祝曲妃盯着曹华的脸颊,声音幽幽:
“十九年前,我才十岁,你义父带着人过来,杀了我爹娘我躲在水井里面,看的清清楚楚叔伯为了救我,接了薛九全二十多拳,浑身骨头都散了,都不敢断气,死死抱着薛九全的脚”
“你现在不是活着吗?薛九全秉公办事,对你网开一面也不容易。”
“呵呵”
祝曲妃眸子里带上了几分恨意:“可是我弟弟死了,叔伯重义气,不想我爹绝后,便把藏在旁边的亲身儿子指了出来我活下来了,你觉得我该不计前嫌,谢薛九全的不杀之恩?”
曹华眼神微冷:“你要恨去恨朝廷,别对着我来,捡条命不容易,别给自己找不自在。”
祝曲妃看了看周围的芦苇荡,轻声道:“常言冤有头债有主,但和你呆一起不做点什么,对不起死去的爹娘。你把我放下来吧。”
曹华想了想,便把祝曲妃放在了地上,钻入了芦苇荡。
“喂小郎君,我开玩笑的”
祝曲妃满眼错愕,在芦苇荡里艰难坐起身,茫然看着曹华离开的方向。
很快,双眸中的茫然又变成了愤怒。
遇见了仇人的儿子,只不过说了两句牢骚话,就把她给丢下了,这算什么男人?
难不成还要让她不计前嫌感恩戴德才满意?
祝曲妃满眼恼火,听见草丛的动静越来越近,心里焦急难掩,强忍着浑身的痛处,爬起来想要往外逃。
还没站直身体,芦苇荡便被扫开,脸色阴沉的杨垂柳已经到了跟前。
“在这儿!”
杨垂柳一声大喝,同时手中拂尘招展,飞身而起猛然挥下,抽向祝曲妃面门。
祝曲妃面如死灰,咬牙想要闪躲。
哪想到还没动作,旁边的芦苇从中,曹华如同饿虎扑食,直接从侧面冲向了杨垂柳。
杨垂柳大惊失色,本以为曹太岁丢下伤患逃走了,却不想竟然敢在这里布下诱敌之计。他转手一拂尘抽向了曹华。
只可惜曹华悍然发难,求的就是一击必杀,根本不给杨垂柳还手的机会。
杨垂柳的手还没抬起来,曹华已经近身,全力一拳捶在了杨垂柳的道袍之上。
“嘭”的一身闷响。
杨垂柳肋下镶嵌着铁皮的道袍,硬生生被砸进去一个凹坑,铁皮刺进了血肉,也划破了曹华的拳头。
杨垂柳一声闷哼,依旧咬牙一拂尘抽在了曹华背上,铁丝抽碎了书生袍,刮出了数条细口子。
可这对曹华来说,等同于不痛不痒,手上重拳不停,连续数拳砸在了杨垂柳的胸口,力道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