辈子,也和人心打了一辈子交道,看着周边的高墙大瓦,良久才说道:“亡羊补牢,为时不晚你得和圣上表个忠心,否则,路就走到头了。”
“若是义父,这忠心该怎么表?”
“最简单的方法,是杀了陈靖柳,然后宫门外跪着请罪,等圣上觉得你诚意足,或许还会用你,但很难再像以前那般视如己出。”
曹华思索了片刻,淡然道:“不可能。”
“哦?”薛九全侧目打量:“你还有其他法子?”
“前几天,公主给我出了个主意。”曹华回应了一句,便快步出了宫门。
薛九全看着那倒陌生的背影,良久没有言语,最后也只是轻声一叹:
“老了,不中用了”
从皇宫出来,寒儿在马车外安静等候,小脸儿上略显焦急。
瞧见他脸色不太好,便跟着上了马车:“公子,是不是陈姑娘的事情”
陈靖柳经常来武安后府,寒儿自然知道公子对陈静柳有感情。事儿传到天子耳朵里,很容易联想到陈清秋是公子放的,这种刻意包庇隐瞒天子的行为,放在寻常官员身上没什么,但放在公子身上便触了天子的逆鳞。
曹华靠着软榻,手指在扶手上轻敲:“圣上对我起了疑心。”
寒儿面色凝重:“要不,我找人把陈姑娘送走,然后找具尸体烧掉”
曹华摇了摇头:“这么做,靖柳家的两个老仆人要真死才能掩人耳目。消息怎么传去的宫里?”
胡兰说到底只是府上一个丫鬟,想和宫里传消息可不容易。
寒儿昨晚把胡兰带去典魁司地牢,几番折腾连康王蹲茅房哼什么曲都问了出来,此时微微颔首:“胡兰派丫鬟去了郓王府,造谣说公子在外拈花惹草和公主起了冲突,要打杀乱说话的仆人。赵楷认识胡兰,也担忧公主的安危,便给宫里传了句话,事情才到了太后那里”
曹华点了点头:“找个机会把赵楷收拾一顿,就说认错人了。”
寒儿浑身一震,满眼不可思议。郓王赵楷可是公子的大舅子,而且是货真价实的亲王。
“公子,郓王深受天子喜爱,这不太好吧?”
“听令行事即可。”曹华满不在意。
寒儿点头,倒也没再多说。
马车摇摇晃晃,行走在西大街上,沿途路过各家王侯的府邸。
曹华看着车窗外的形形色色,沉思许久,开口问道:“朝臣最近可有动静,和圣上有关的。”
寒儿仔细回想:“嗯江南的朱勔送了批珍玩入京,其中一套瓷器未登记,被直接送给了侍郎林牧
梁师成与右相王黼是邻居,前些天圣上在王黼家中做客,瞧见梁师成与右相交往甚密,心中似乎不喜”
大大小有私吞俸应局珍玩的,有强买百姓房屋田产的,甚至霸占人妻妾的。
与这些官员的地位想比,都不是大事情。
基本上每个官员背后都站着王侯将相,或者本身就是权倾朝野的人物。典魁司知道但不能管,即便管了闹到天子跟前,也只是训斥几句,而典魁司必然得罪人。
曹华安静听着,逐渐回到了武安侯府
侯府门外。
武安侯的金子招牌,在秋日眼光下熠熠生辉。
身着宫裙的赵天洛站在府门外,双手放在腰间翘首以盼,从早上出门一直等到现在。
玉堂犹犹豫豫,还是跑了出来,小声道:“夫人,公子没事的,你回去休息一会儿吧。”
此时府中的丫鬟仆役都受到了责罚,也只有曹华的两个贴身丫鬟敢说话了。
赵天洛微微蹙眉:“此事关乎相公的前程,相公冷血无情出了名,若是因此受到圣上的猜忌,定然第一时间让那位陈姑娘消失给天子表明忠心”
玉堂摇了摇头,站在跟前小声嘀咕:“公子不坏的,夫人放心好了”
马蹄声远远传来,车架在府门外停下。
赵天洛急急忙忙上前,见曹华脸色不太好,轻声道:“相公,你没事吧?”
“没事。”
曹华表情平静,陪着她往大门走去。
赵天洛寻思少许:“那位陈姑娘,你别对她做什么,我去和太后求情,再给父王写封信”
曹华摆了摆手:“没用,我救陈清秋欺上瞒下是事实,虽然死不了,但圣上已经起疑,以后不会再用我,谁求情都一样。”
“那”
赵天洛听到这话,稍稍沉默片刻:“要不你随我回江南,这京都太岁也没什么好当的。”
如今已经是夫妻,赵天洛对曹华以前做的事有成见不假,但嫁鸡随鸡嫁狗随狗,这辈子注定绑在一起。曹华手里握着权利,她便永远担忧曹华做出祸国殃民的事情。
退下来到江南当个闲散驸马就不一样了,在康王羽翼下享受荣华富贵,她也会相敬如宾一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