范成林自作主张,老奴根本不知情,老奴侍奉殿下半辈子,岂会做这等欺上瞒下的荒唐事...”
此言一出,薛九全微微蹙眉,看向了曹华。
曹华也是眉头紧蹙,他事后搜遍了确山县,本以为范成林早已逃走,却没想到来了京都,这可是个麻烦...
稍许过后,几个太监把遍体鳞伤的范成林压到了福延宫。
才几天没见,范成林便瘦了一大圈,头发乱如茅草,浑身颤抖的被太监架着来到天子近前。
“参..参见陛下...”
范成林跌跌撞撞爬到花园内,在李彦身后的位置连连磕头:
“卑职罪该万死,卑职鬼迷心窍,万万不该辜负李公公的信任,卑职罪该万死...”
“靠...”
曹华一拍椅子扶手,死死盯着李彦。
李彦依旧泪流满面,眼神中却含着一丝冷笑,偏头厉声道:
“范成林,还不快和陛下解释此事经过,若敢有半句虚言,可是欺君之罪。”
范成林匍匐在地,哀声痛哭:“是罪臣...罪臣贪财,才与确山县几家大户合谋吞并私田,所得钱财也都落入罪臣口袋里...”
赵诘抬了抬手,示意曹华稍安勿躁,蹙眉询问:
“那曹华被刺杀,是怎么回事?”
范成林急忙转过方向,对着就坐的曹华磕头:“是罪臣自作主张,得知曹都督调查贪腐一事后,怕东窗事发,才会安排人刺杀曹都督..。”
“这可是全家死绝的罪名,你想好!”
曹华满面怒容,死死盯着范成林。
赵诘见状一拍桌子,冷声道:“曹华,你不要插话。”
“诺!”
曹华吸了口气,只是继续看着。
范成林跪在花园内,哆哆嗦嗦的把‘来龙去脉’理的清清楚楚,所有罪名都搂在了自己身上,连几个死士的身份都说的清清楚楚,和李彦没有半点关系。
待范成林说完后,李彦才哀声痛哭:“陛下,是老奴监管不力,才闹出此等祸事,还请陛下责罚。”
旁边的宦官梁师成此时倒是唏嘘开口:“皇上的仆人地位虽低,但一心为皇上尽心竭力,次序也在诸侯之上,些许纰漏在所难免,不能看做过失。”
在场都是天子家仆,话倒是没人反驳。
赵诘眉头紧蹙,来回在两个近臣身上打量几眼,犹豫许久,终是开口道:“曹华,你还有什么要说的嘛?”
曹华满面怒火,站起来指着李彦:“二十名高手,岂能是一个小小知县能驱使的,为首的王蒙亲口承认受李彦指使,范成林必然受了威胁,才会把罪责揽在自己身上。”
“罪臣没有,李公公向来仁厚,绝没有威胁罪臣,是罪臣鬼迷心窍,才打着李公公的名号做事,还请都督息怒。”
范成林连连磕头,悔恨之意没有半点虚假。
曹华气的怒发冲冠,当即便要拔剑杀人。
薛九全脸色微沉:“坐下。”
曹华眼神冰冷,握了握剑柄,终是一扶袖子,坐了回去。
天子赵诘端着茶杯沉默了许久,最终还是轻轻叹了口气,沉声道:
“李彦,你失职在先,才会闹出这等荒唐事....去给曹华赔礼道歉,之后罚俸三年,以儆效尤。”
“谢陛下!”
李彦痛哭流涕,颤颤巍巍的转过身,在曹华面前跪下。
只是望着曹华的眼神,满眼的讥讽。
西城所辖地三万四千顷,税赋皆入天子私库,区区确山县一点小事,也能搬到他李彦?
既然已经撕破脸皮,那就没什么好说的,李彦能和薛九全平级,论起算计与谋划,不比世间任何人差。
一个黄毛小儿,用这种小伎俩对付他?
你能罚酒三杯,我罚俸三年又如何?
李彦的眼神,包涵挑衅!
嘭—
便在李彦准备跪下时,一声巨响,在福延宫的花园内凭空出现。
一条火蛇窜出,接下来便是血光飞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