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太岁又来啦!”
不知谁喊了一句,熙熙攘攘的长街刹那间鸡飞狗跳,妇人抱着孩子急急奔跑,娇娇小姐花容失色,连忙让家丁拐入了旁边的小巷躲避。
踏踏踏...
武装到牙齿的黑羽卫整齐化一在青合坊外停下,立刻有小太监搬过来太师椅,放在了铺子大门外的街道正中。
青衣女婢珠帘掀开,小太监趴在地上充当台阶,身着银色武服的男子缓步走下马车。
与往日不同,这次还带了黑色面巾,只露出一双凌厉双眼,一副阴人模样。
王睿错愕,见曹太岁在门口停下,骇的是魂飞魄散,急急忙忙又跑出门迎接。
掌柜的差点瘫软在地,颤声道:“公子,这莫不是对面铺子叫来的?这可如何是好...”
黑羽卫由天子亲自管辖,追查谋逆叛乱等大案,被黑羽卫找上门死一个都是小事。
出动这么大规模黑羽卫,曹太岁还亲自过来,不抄家灭门都对不起这阵仗。
要知道曹太岁脸上蒙的黑纱叫‘无常巾’,是黑羽卫出门办事防止江湖悍匪报复家小才戴的东西,正常情况下,看到黑羽卫蒙着脸上门,基本上就不是抓人,而是直接血洗了。
王睿到底是久经商场,脸色微沉道:“快回去通知老太爷,问问是得罪了那位大人,让伙计都滚回后院,万万莫要与黑羽卫起冲突。”
掌柜的急急忙忙跑向了后宅。
与此同时,黑羽卫下马,手按官刀左右迅速分开,把青合坊围的严严实实,根本不让外人靠近。
曹华瞄了几眼,没看到熟人后,才缓步走到太师椅旁,一掀袍子斜靠着坐下,冷冽双眼注视战战兢兢的王睿:“这家珠宝行诽谤朝廷重臣,意图谋逆,全部拿下,胆敢反抗格杀勿论。”
“诺!”
黑羽卫不由分说便抽刀朝着铺子里冲。
王睿大惊失色,没想到直接扣了个‘谋逆’的帽子,他那里敢被黑羽卫带走,急急忙忙躬身:“曹都督,草民冤枉,家父王齐海,与薛公公相识...”
曹华黑纱遮面,从袖子里拿出一根玉簪,在修长五指之间把玩:“卖这种东西还敢狡辩?真当本都督没长眼睛?”
手上是一只碧绿玉簪,形状如同草叶,被命名为‘草尖’,与‘曹奸’谐音,这不是含沙射影是什么?
王睿目瞪口呆。
曹华冷笑一声,将玉簪丢了过去,语气阴冷:“敢光明正大骂我为‘曹奸’的,你是第一个,来人,请王公子回典魁司,仔细问问王公子是何居心。”
“诺!”
满脸络腮胡的副使李百仁,扛着九环大刀便要上前按住王睿。
王睿吓的肝胆俱裂,若是进了典魁司,还有命出来?他急急忙忙在太师椅前跪下,接过玉簪仔细打量:“都督等等..等等..”
曹华抬起手,满眼轻蔑:“怎么,还想狡辩?”
王睿毕竟是珠宝一道的行家,打量簪子半天,又把掌柜的叫过来:“铺子里有这种簪子?”
被黑羽卫包围,掌柜的颤颤巍巍,接过玉簪打量许久,才急忙说道:“这不是我家的簪子,是对面万宝楼新上的,都督您找错人了,我王家冤枉啊!”
掌柜连声喊冤,抬手指向对面看戏的三个店伙计。
“嗯?”
曹大都督‘一愣’,转头才瞧见那边有个小铺子。
黑羽卫也是脸色古怪,寒儿犹豫少许,还是壮着胆子凑到太师椅跟前:“公子,万宝楼在对面,咱们好像是抄错了家...”
黑羽卫随行出来,本就是抄万宝楼,只是都督在青合坊停下,他们也不敢揣摩‘有何深意’。现在见都督好像真搞错地方,寒儿才壮着胆子提醒一句。
曹华眼神不变,回头看了一眼,又打量几眼青合坊的招牌:“没事招牌别做这么大,树大招风。”
说完,他便起身象征性抱拳:“多有得罪,告辞。”
三百黑羽卫令行禁止,跟着大都督冲向对面铺子,顺便把太师椅也搬了过去。
王睿目瞪口呆,半天没缓过来。
三百人冲进来把铺子翻的底朝天,这就完了?
不过曹太岁向来横行霸道,没将错就错都是好的,说句‘得罪’已经给了天大面子,王睿总不能上去要赔偿,只得哑巴吃黄连上前恭送。
青合坊掌柜的倒是心有余悸:“公子,万宝楼这次...怕是闯大祸了!”
王睿本就有气,此时冷眼望着对面的万宝楼:“自作孽不可活。被曹太岁抓了把柄,我王家都难以承受,一个小小万宝楼,凶多吉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