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方发白,红日在巍峨宫城上露出半抹轮廓,晨曦倾斜在白玉石砖上拖出长长的人影。偶尔宫女内饰欠身经过,低眉垂眼不敢乱看,只是对站在门口的佩剑书童颔首行礼。
“没用的东西....”
呵斥声不断传出,赵诘昨晚没有受伤。但京城里又出现了反贼,闹得杨楼街满城风雨,还让李师师受到了惊吓,赵诘自然心中不满。不想让曹华心寒,便把薛九全拉了过来破口大骂。
曹华站在御书房外,一夜没合眼。知道这些话,都是骂给他这个大都督听的。他站在御书房外打量不敢抬头的宫女,半句话也没听进去。
时过正午。
饿了一天后,他急慌慌的回到典魁司衙门。那么大的皇宫竟然不管饭,他不是太监还不能久留,说起来有些怨气。
小轿刚停在典魁司门口,便见内外数百人齐刷刷跪在地上,金枪手徐宁面带愧色,寒儿同样是低着头,全场鸦雀无声。
换做往日,官家受惊都督被骂一晚上,回来后必将典魁司上下清理一遍,毕竟让匪寇入城本就是黑羽卫鹰爪房的失职,众人已经做好被责罚的准备。
曹华快步进入衙门,见所有人都跪着,连忙摆手:“起来起来,跪着奔丧?我还没死,宋江抓住没有?”
他只想当好好先生,本来还挺尊敬梁山这帮好汉,可昨晚上差点被弄死,就不能怪他了。不把宋江抓回来阉了送宫里伺候娘娘,难消他心里这口恶气。
寒儿连忙起身,恭敬道:“秉公子,捉住两个水匪,但宋江已经被人接走。”
“没抓住就算了,抓住的直接带去净身房,调教完直接送洗衣坊。反正没闹出大乱子,便宜他们了。”曹华略显失望,不过也在情理之中,若把宋江捉住梁山直接就没了,平定叛乱那有这么容易。
只是寒儿还未下去传令,门外马蹄突然响起,一个鹰爪房探子连滚带爬跑了进来:“报!逆贼胭脂虎在柳家庄劫囚,后有援兵,黑羽卫不敌被困在柳家庄死守。”
“有完没完!”
听到这个消息,曹华怒发冲冠,是真动了火气。猛的把刚端起来的茶水砸在地上,茶杯四分五裂,水花四溅。
这疯婆娘除了闯祸还是闯祸,真当自己是‘在世吕布’?
典魁司内外齐齐跪下,以头触地噤若寒蝉,传令的探子更是连大气都不敢出。
事情出了便要解决,曹华吸了几口气,看着一帮子瑟瑟发抖的狗腿,只得摆手道:“起来起来,挑两百人随我去柳家庄救人。”
“诺!”寒儿连忙点头。
“要能打的,别又见着人不敢上,都等着我出手,我是打手嘛?”
曹华忍不住又气急败坏跟了一句。带着三百号狗腿,出门遇到高手全眼巴巴望着他,他若是打的过,何需带着这帮只会摇旗呐喊‘公子好帅’的狗腿,还不如刘老四有眼色。
“诺!”寒儿缩了缩脖子,不敢说话,不过眼睛里却莫名其妙。公子本就是朝廷天字第一号打手,不过公子位高权重,轻易出手未免跌了身份,这么一想,倒也释然了。
点齐了人马后,曹华热水都没喝上一口,便又杀向城外救人。
汴京城外官道,两百黑羽卫身着鱼鳞甲,腰悬官刀,马蹄如雷,杀气森森,沿途商贾行人仅皆避让。
为首一辆马车,白马在前,车厢奢华精美。风吹车帘,可见公子白袍玉冠,眉眼自带威严,手持两只烧火棍,一脸杀气腾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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柳家庄在城外十里处,此时喊杀声震天。
谢怡君本来已经出城准备回西蜀,听闻梁山义士被朝廷抓住,本着同仇敌忾的心思又拍马疾驰而来救援。
李逵等人与城外接引的智多星吴用汇合,带了三十余名喽喽过来搭救,在柳家庄外撞上了官兵。
当地捕快根本不是这些悍匪的对手,被打的节节败退,在庄子一个大户院内据守,三十余名黑羽卫手持短弩,副使李百仁一柄大刀大开大合,倒是让梁山众人冲不进来,但也被压的没有喘息的机会。
不过,外面的双方也发生了摩擦。
谢怡君单枪匹马来救援,本已经冲入黑羽卫阵营,距离囚车只有数步之遥。梁山众人赶到,李逵一马当先冲过来,见朝廷人多势众,便持双斧砍杀庄子里逃窜的乡民制造混乱,当场便有几个跑得慢的妇孺横死,黑羽卫无奈之下只得分兵。
谢怡君志在平天下,又以仁义深的绿林朋友敬重,现在入了义军,见状岂能坐视不理,急忙调转枪头冲向了梁山众人。一杆长枪大开大合,当场挑死了几个行凶伤人的水匪喽喽。
李逵有万夫不当之勇,迎上前接了几枪竟然没死,反而凶性大发。
这么一来,劫囚成了三方混战。
差役和黑羽卫明显更忌惮和曹华齐名的谢怡君,弩箭刀枪都对准了纵马横冲直撞的红衣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