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有自知之明,这一战我能做的便是坐在这公山北峦龙纛下壮壮士气,仗还得韩世忠、张俊、王德三个人来打……正甫!”
“臣在!”
“前晚上那番言语只顾着自己痛快,却是给你添麻烦了。”
“臣不敢当!”
“但我是真心话……你听我讲。”赵玖忽然又言。“我知道你们事后都是怎么想的,无外乎是觉得我在以退为进,说出那种大言来,本意还是要逼行在文臣认可朕死守淮水的底线……但是,那真的是我肺腑之言。”
“官家!”杨沂中无奈到了极点。
“正甫你想想……你随我这几个月早该看清楚了,我是真的怕死,真不敢自己了断!”旁边几名内侍从后门探了下头,却又缩回,而赵玖却不管不顾,继续坦诚言道。“而什么重昏侯之类的羞辱,难道是可以接受的吗?所以这一波真败了,我是真心求你替我来了断!这不是君对臣的要求,是私下里,我对你杨正甫的恳求!你没必要答应留口实,只要看在国仇家恨四个字的份上,心里记着就行!”
杨沂中沉默不语。
“从今日起,不要来御帐熬夜了。”言至此处,赵玖勉力再道。“因为战事不知道什么时候就要开始,而金人的强大摆在那里,事不得已的时候,人人都要上战场……须的养精蓄锐。”
“诺!”杨沂中这才勉强应声。
一夜无言,转瞬便到清晨。
且说,好不容易捱过一夜的时文彬大约是觉得自己完成了‘过夜’的任务,便匆匆出得帐来,准备回归后营住处稍作处置。然而,这位金国四太子幕下参军甫一来出得中军大帐,便愕然怔住……原来,一夜之间,随行金军的几十个京东西路宋国降人,也就是时文彬的后营伙伴们,平素争风吃醋,冷嘲热讽的那些昔日同僚,却已经俱被斩首!
此时首级数十,尽数被悬挂在了中军帐前的将台两侧。
几名身上还有血腥气的中军执勤女真军士回过头来,看到是前日被绑在这里挨鞭子,今日却躲过一劫的时文彬,便纷纷指指点点,失笑交谈起来。
而这一次,时参军跌坐于地,失声失语,却到底是没有哭出眼泪出来。
Ps:不行,这几天年末太忙了,得赶紧调整过来……新书期这种半疲惫状态可不行……自己都嗨不起来,难怪收藏上不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