令狐柏的平静与葬天帝的慌乱形成了鲜明对比。
一个将死之人居然平静无比,另一个占尽优势反而慌乱不堪。
“你这废物!”
忽然,一个尖锐的声音响起。
葬天帝衣衫碎裂,胸口位置居然露出一张怪脸,看上去魔气腾腾,凶残无比。
“快!快杀了他!否则你的天道气运被毁,想要成祖就得再等百万年了!”
“你以为我不想吗?”
葬天帝大声怒吼,面色通红,头发全都变成白色。
看得出来,他已经拼尽全力,却无法镇压面前的青色光球,也就是令狐柏的“青冥心”。
“我来帮你!”
那怪脸尖叫一声,蓦地吐出大片黑雾,在半空中化为无数根触手,死死缠住了远处的令狐柏。
令狐柏已经是一种虚无的状态,可这些触手似乎能捕捉他的存在,成千上万的青色毫光都开始颤抖,仿佛萤火虫一般被人捕捉。
随着触手的深入,毫光逐渐被吸取,数量越来越少..........
“你就是从西方来的魔头吗?”
令狐柏半点也不意外,看向葬天帝胸口的那张怪脸,眼中精光闪烁。
“我已非魔,现在是人!”
那怪脸大笑道:“令狐柏,你的确厉害!这种手段连我都没有想到,不过可惜,咱们有两个人,是一体同心,你斗不过咱们的!”
说话的同时,万千触手在半空中扭曲蠕动,疯狂抽取令狐柏身上的青色毫光。
后者的身影越来越淡薄,气息也逐渐消失,仿佛一个透明的虚影,介于“有”和“无”之间。
.......
远处,梁言目睹了整个过程,心中不由得生出悲愤之情!
他没想到,一个小小的“神机演法”,最终演变成了这样的局面。
“城主不是没有算到此局,他欣然赴约,将计就计,这是已经做好了打算,要在此处与葬天帝同归于尽!”
想到这里,梁言又回想起当初在天木城外的那局棋,猛然惊醒:
“原来,自斩白子........斩的竟是他自己!”
令狐柏一人就相当于那一大片白子!
所谓的“净杀”,其实是抹去自身留下的痕迹,将棋盘整个推翻,为南极仙洲的所有人开启新的棋局!
到这个时候,梁言终于明白令狐柏的用意,这给他的认知带来了巨大的冲击。
“为什么........为什么要做到这个份上?”
在梁言的意识里,圣人不死,无灾无劫,已经是逍遥自在。
尤其是令狐柏,几乎只在葬天帝一人之下,完全可以独善其身,逍遥自在,为何要做到如此程度?
他又想到那十八万年的经历,一幅幅画面闪过,内容都是令狐柏从凡尘中悟道,品悟亿万生灵的悲欢离合,似乎已经与这片大陆融合。
“是为了........守护‘人道’吗?”
这个古怪的念头不知为何出现,就连梁言自己都吃了一惊。
他渐渐有些理解令狐柏了..........
只是,现在形势危急,没想到葬天帝的身上还有第二张面孔,那万千触手扭曲蠕动,蕴含了诡异的真魔气息,眼看着令狐柏就快要坚持不住了!
“哈哈,好!好!”
葬天帝大笑:“本座顺应天道,成就十祖,天道气运何其庞大?他这一招‘人道沧桑’虽然诡异,也不可能在须臾间就毁掉我的天道气运。老伙计,你再加把劲,速速杀了令狐柏,我成祖之路就再也没有阻碍了!”
胸口怪脸狞笑一声:“放心好了,有什么事不是我替你兜底?咱们一体同心,你若成祖,便也是我成祖了!”
说话的同时,不断有触手从虚空中钻出,插入令狐柏的体内。
令狐柏的气息越来越微弱,但他的眼神丝毫不变,仿佛平静的湖面,没有半点波澜。
“哼!令狐柏,我讨厌你的眼神!你已经快死了,知道吗?”那张怪脸用尖锐的声音咆哮道。
令狐柏抬了抬眼皮,透过血污看了他一眼。
“十万年前,有魔头从西方渡海而来,携带了一件至宝........”
他的声音悠然,似乎在诉说一件十分平常的小事,可葬天帝却是脸色一变。
“那件至宝便是七大源初秘宝之一的‘六道天魔环’,代表永恒的力量,能够做到真正的不死不灭。只可惜,这件法宝并不属于他,而是从族中偷盗出来.........”
令狐柏说到这里,忽的笑了起来。
“所以,当初渡海而来的魔头不只一个,还有一个紧随其后,却是为了追杀他而来!”
话音刚落,梁言便感到自己的识海一阵奇痒,没有任何征兆,一道乌光从他的泥丸宫中飞出,横跨万里虚空,瞬间就到了葬天帝与令狐柏僵持的战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