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个月后,越国边界处的某个茶馆之中,两个年轻男子在桌前相对而坐,各自细品了一口清茶。
这两人,自然便是离开北海妖城之后,一路赶来的梁言和阿呆了。
要说梁言此次北海妖族一行,乃是奉了宗主之命,要替太上长老取得“洗髓璃”。
因为五十年前和九幽盟的一战,五大上宗的太上长老都受了不轻的伤势,各自在宗门洞府闭关,故而这件宝物对五大宗门都有极大的吸引力。
此次的北海交流会,其实五大上宗都暗中派出了人手,想要在交流会中一举拍下这件宝物,再带回自己宗门供老祖疗伤使用。
可这些人恐怕做梦也没想到,还没等到交流会的第三天,也就是妖族宝库开放之日,那宝库里的宝物就已经被人捷足先登,一股脑卷跑了去!
梁言和阿呆离开北海妖城之后,便一路掐诀飞遁,途中没有半分停留,终于在两个月后,进入了越国边界。
如今他们的所在,已经是云罡宗的势力范围,倒不用过多担心“洗髓璃”的安危了。
两人在一座荒山之中落脚,花了半天的时间打坐恢复灵力,然后便走下山来,寻了一间简陋的茶馆,品尝了一口世俗的清茶。
到了云罡宗的地界,两人也算是彻底放下心来。
梁言坐在一张木桌之前,瞥了对面的阿呆一眼,终于忍不住开口问道:“阿呆兄,当年黄石山一别,你我分头而逃,却不知后面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情,居然让你沦为北海妖族的阶下之囚?”
“此事说来话长”阿呆饮了一口清茶,缓缓道:“当年我中了左丘仞的黄石道印,不出一个月就被此人追踪而来,林山君虽有金丹境的修为,但其一身神通早被乾元圣宫的宫主所封,我们二人实在不是左丘仞的对手。”
梁言听后,点了点头道:“那左丘仞别的不行,追踪勘探之术的确是一绝,纵然我有缘木道法术在身,这次交流会上还是被他识破了身份你们二人被此贼追上,后面又是如何脱身的呢?”
阿呆笑了笑道:“我和山君虽然被打落修为,可以往的见识和经验仍在,一路上利用道门秘术与之周旋,好几次都是虎口脱险。左丘仞虽然实力强过我们两人,但一时也是无可奈何双方就这么一追一逃,等到百日过去,山君已经冲破自身封印,恢复了金丹期的实力。”
梁言见他说着说着,嘴角居然露出了一丝笑意,不由得暗暗忖道:“他说的事情明明如此凶险,但此时回忆起来,眼中居然藏着一丝笑意,想必那逃亡的百日,却是他这五十多年来最开心的日子。”
想到他与林山君伉俪情深,但这些年来却聚少离多,各自备受煎熬,好不容易重逢,却是在逃亡之路上,梁言也不由得心生恻隐。
他也不出言打断,只在桌前安坐静听。
阿呆目光投向远处,似乎回忆起了当时的点点滴滴,片刻后又接着说道:“山君恢复修为之后,我们两人本欲设伏击杀左丘仞。没想到此人也是狡诈,在上一次交手中就发现不对,隐约猜到了山君的状态,居然不再追击,反而掉头就走。”
“我与山君经此大难,好不容易重逢,也不想再去追击此人,只想找个地方静养伤势,再为日后做一番打算。可谁料到那左丘仞心怀不忿,根本没有打算放过我们两人。他回去之后,又把此事分别传书给乾元圣宫和北海妖族,终于引来两方势力的联手追杀。”
“这个老贼!”
梁言听到这里,忍不住一拍桌面,大声喝骂了出来。
不过他转念一想,这老贼都已经死在自己剑下了,所为“人死万事休”,自己也没必要和一个死人置气,想了想便又静下心来,低头品了一口清茶。
这时就听阿呆接着说道:“左丘仞与乾元圣宫联姻,其实是想要以林山君作为炉鼎,供他长子修炼黄石天书上的秘传之法。只不过此事还未开始实施,乾元圣宫并不知晓,更何况乾元圣宫之所以与黄石山联姻,也是为了搭上左丘世家背后的那个域外修士,自然也就不会再管林山君的死活了。”
梁言听后微微点头,他曾经听鱼玄机评定过南垂形势,虽然五大上宗齐名于世,但五宗之中亦有强弱之分。
其中实力最强的,便是两个道家门派:云罡宗和乾元圣宫。
云罡宗讲究无为而治,门下弟子大都散漫,乾元圣宫却是自诩道门正统,门内弟子行走在外,都是眼高于顶,向来瞧不起其他门派。
除去这两个道家宗门以外,排在第三位的便是魔道宗门皇绝宫,排在第四位的则是儒门缥缈谷。
至于弈星阁,由于宗门内部纷争,近千年来已经一代不如一代,若非宗内还有一个通玄境的太上长老坐镇,恐怕连五大上宗之位也难保住。
“乾元圣宫为联姻之事如此上心,看来他们已经对目前的资源划分有所不满,想要通过黄石公这条线勾搭上域外修士,进而达到其称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