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见这种情况,桃林的另一端,那腰悬毛笔、头顶微秃的老者,脸上没有丝毫波动,几乎在同时抬手一挥,也将一道灵力打入了赵高逸的体内。
赵高逸立刻双眼一亮,急忙手掐法诀,只见半空之中,点点乌光凝聚成型,最终化作了无数棋子,奔着元太极的剑光飞去
“好个公平斗法!”
梁言冷笑了一声,他在林中瞧得清清楚楚,东郭道人和那弈星阁的金丹修士,都将各自的灵力灌注到门下弟子身上了。
如果说之前还只是暗中相助,那么此时就是直接参与斗法了。
既然对方撕破脸皮,那他也没有任何犹豫,同样抬手打出一道法诀,将自身灵力灌注到了苗素问的体内。
此时此刻,檀溪湖上的斗法,已经和之前完全不同了。
与其说是三个筑基修士之间的混战,倒不如说是三位金丹修士,借助各自门下弟子的肉身,而进行的一场比斗。
半空之中,元太极剑芒吞吐,赵高逸妙手布局,而苗素问则身法飘忽、掌势奇特,三人各有所长,又都得了身后金丹长辈的相助,神通也就越发的精妙,渐渐已经超出了筑基期的极限。
只不过将灵力灌注到他人体内,并非是越多越好,也要考虑到对方的承受极限。
元太极、赵高逸、苗素问都只是筑基期的修士,所能承受的灵力有限,所以梁言、东郭道人他们,比拼的不是灵力的深厚,而是对术法的把控。
此时就好比下棋,场上的三名筑基修士都只是棋子,而梁言、东郭道人以及那秃头老者则是执子之人,能否赢得此局,关键还要看谁对棋子驾驭更胜一筹。
在这一点上,梁言明显强过两人。
苗素问虽然不是他的徒弟,但一身本事却是从他这里学的,“心无定意法”在他的指点下施展起来,显得如鱼得水。
而反观东郭道人,他所学并非剑术,只能把灵力灌注到元太极身上,却难以驾驭自己的这个弟子。
秃头老者同样如此,他在弈星阁也非棋道一脉,对赵高逸帮助有限。
湖面上的三人斗了半盏茶的功夫,就已经渐渐分出胜负,苗素问气势越来越盛,终于逼得另外两人联手自保。
可饶是如此,他们还是有些招架不住,在苗素问凌厉的掌风之下,居然身不由己地向着湖心结界外退去。
眼看元太极下一步就要被逼得跨出圈外了,东郭道人终于忍耐不住,他也不顾五宗斗法的约定,直接抬手一挥,只见一股无匹的气劲奔涌而出,瞬间就将场中斗法的三人都震了开来。
下一刻,这个身穿日月星袍的中年道士,直接现身到了湖面之上,紧接着大袖一拂,冷冷喝道:
“何方道友,藏头露尾,竟然来了,不如现身一见!”
“见”字刚一出口,他的袖中便有一股月华之力弥漫而出,瞬间就覆盖了整片桃林。
轰!
只见桃林的西北角,猛然爆发出了一声巨响,紧接着一个头顶微秃,腰悬毛笔的老者趔趔趄趄地走了出来。
“东郭道友,说好五宗斗法,只限筑基期的弟子,你这可是犯规了啊。”微秃老者拂了拂身上的尘土,率先开口发难道。
“我当是谁,原来是弈星阁的书道掌座!”
东郭道人呵呵一笑,面带讥讽地说道:“秃笔翁,你自然希望大家都是正人君子,全都按规矩来,这样你们弈星阁就可以从中使诈了嘛!”
秃头老者听后,仰头打了个哈哈,笑道:“东郭道友,看来我们是半斤对八两,彼此彼此,也没什么好说的了。”
此时的湖面上,苗素问已经被震退到了结界之外,她看着眼前的这两个金丹修士,心中不由得又惊又怒。
惊的是来人实力之强,在五大上宗也属于顶尖一流,怒的是乾元圣宫和弈星阁居然擅自毁约,坏了五宗斗法的规矩。
便在这时,桃林之中树叶莎莎,一个人影从中缓步走了出来。
此人灰衣长衫,腰间挂着一个青翠的葫芦和一个老旧的木舍,看上去平平无奇,并无什么特别之处。
“师”
苗素问看见来人,下意识地便要脱口而出,但她想起此人当年的叮嘱,又生生止住,改口叫道:“先生!”
灰衣男子微微一笑,冲她点了点头,眼神带着一丝赞许之色。
“是你!梁言!”
湖面上的东郭道人看清来人,不由得脸色古怪,带着几分难以置信的神色。
“此人不就是当年大闹黄石山的小辈?当年他被我逼得走投无路,若非浣溪山庄的陆元珊出手,此刻估计已经被我关在乾元圣宫的天牢之中了!”
东郭道人想到这里,又上下打量了对方一眼,只觉得这人从里到外透着古怪,即便以他金丹后期的修为,也无法看透湖对岸的这个灰衣男子。
“难道他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