砰!
一声好似什么东西被砸烂的闷响传出。
接着就听一个少女的声音兴奋叫道:“梁哥哥,梁哥哥,你好棒哦!这是第七个了!”
此时的梁言,正手持一张木弓,一脸无奈地站在街道旁的一个摊位上。
在他面前十丈远的地方,有一张木桌,桌子上面摆放着十个西瓜,只是其中有七个都被他用手中的木弓射烂了。
同样一脸无奈的还有这个摊位的老板,只见他凑到梁言的面前,低声说道:“这位小哥,咱也是出来讨口饭吃的,是真不容易,您玩得也尽兴了不是,差不多收手吧。”
梁言嘴角一抽,然而还不等他答话,旁边就有一个身穿粉白色衣衫的少女探了个头来,嘟着嘴叫道:“老板,你这可不老实。说好了射爆一个西瓜就是一个娃娃,咱们买了三十支箭呢,你这里的西瓜根本不够,还不赶紧去再摆几个!”
“哎哟,我的姑奶奶!”那老板再也忍不住,向着她连连告饶道:“求求你让这位小哥收手吧!”
“哼!是你自己说的,童叟无欺!”少女晃了晃自己胳膊上面挂着的七个娃娃,接着说道:“如今才拿了你七个娃娃就想耍赖啊,我还没让梁哥哥用.......”
她本想说“还没让梁言用法力呢!”,但转念一想,梁言有佛门炼体神通,哪怕不用法力,仅靠肉身,射爆几个西瓜应该也不成问题。就又改口说道:
“谁让我家梁哥哥善射呢!”
那地摊老板脸色窘迫,此时也不知道应该说些什么,只能对着梁言与少女连连作揖,口中只说道:“两位行行好吧!两位行行好吧!”
“金姑娘,差不多就可以了吧。”
梁言忍耐不住,开口说了一句,而他对面的这位少女,自然就是金钱宗的大小姐金玉叶了。
“哼!别忘了,你这次来陪我逛庙会,可是作为交换名额条件的。所以你首要的事情,就是让我开开心心才对!”金玉叶娇嗔道。
梁言被她一阵抢白,顿时又觉得自己无法反驳,不过好在此女只是嘴上说说,接着眼珠一转,又笑嘻嘻地说道:
“好啦,看在你状态神勇的份上,我们再换个项目玩玩吧!”
语罢,此女又拉着梁言的手,在庙会的人流中穿梭起来。
此刻已经入夜,止元城的琅琊街上,却是灯火通明。原因无他,只因止元城一年一度的庙会今日在此举办。
各种各样的摊位摆在街道两旁,有猜灯谜的,有卖手艺品的,有挥毫泼墨的,还有像刚才梁言玩过的那种游乐摊位。
这些平日里见不到的乐趣,引得一众青年才俊和大家闺秀,纷纷从家中走出,在这拥挤的街道上流连忘返,其中也不乏才子佳人,出双入对。
而梁言与金玉叶,原本也是这茫茫人流中普通的“一对”,只不过金玉叶容貌秀美,身上穿戴又是珠光宝气,自然引得不少路人频频回顾。
“梁哥哥,你看!那里有木偶戏唉,我们去看看吧!”
由于约定了不能使用法力,金玉叶略显娇小的身躯,此刻只能垫起脚来,指着不远处一个极具人气的摊位叫道。
对此梁言自然是没有什么意见,他点了点头,带着金玉叶来到那个木偶戏的摊位前,只见此处里三圈、外三圈已经挤满了观众。梁言无奈,只能在手中微微加些力道,很快就拨出了一条通道,带着金玉叶走到人群里面。
这时就见那戏台之上,演的正是“莺莺传”。
相传书生张珙与居住在普救寺的已故相国之女崔莺莺相爱,在婢女红娘的帮助下,两人在西厢约会,莺莺终于以身相许。后来张珙赴京应试,得了高官,荣归故里,最终和这崔莺莺喜结连理,成就一段美满姻缘。
这本是一个吴国世俗中的通俗故事,具体年代和是否真有其事都不可考证,这些围观的人群本来也是图个热闹,却没想到这演戏的人居然篡改了剧本。到了最后竟是这张珙负心薄幸,得了高官就忘了旧爱,不仅抛弃了崔莺莺,还迎娶了当朝公主,成了一代驸马爷。
“这张珙真是该杀!忘恩负义!”
戏到此处,已经有些人忍不住义愤填膺,开口骂道。但也有些人觉得这些戏子擅自篡改剧本,实在是大大的不该,于是嘘声一片。
梁言知道这是为博人眼球而故意制造的戏剧冲突,不由得晒然一笑。他回过头来,正欲招呼金玉叶离开,却意外瞥见此女脸上泪花盈盈,洁白的牙齿紧紧咬着自己的下嘴唇,竟然是一副痛哭流涕的样子。
梁言看得心中大感奇怪,此女好歹也是筑基中期的修士,早就应该脱离了普通凡人的心性,怎么会像个凡尘女子一般,因为这种烂俗的故事而痛哭流涕起来?
“看,看什么看!”
仿佛察觉到了梁言眼中的古怪,金玉叶伸手抹了一把脸上的鼻涕和眼泪,口中怒道:“流几滴眼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