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说什么？！”

水玲珑看着梁言，脸上一副不可置信的表情道：“这可是关乎到我云罡宗十几条人命的大事！而且，如果不找到这个凶手，他很可能还会继续屠杀我们的同门，难道这样你也能无动于衷吗？”

梁言被她问得一窒，下意识的脱口说道：“我与这些人根本素不相识，他们的死活与我何干？”

“那你刚才又为何要救我？”

“这......刚才梁某说了，当日你曾在客栈中出手帮我解围，今日权当还你个人情罢了。”

水玲珑直视其双眼，缓缓开口道：“那你有没有想过，你拜入我云罡宗门下，享受宗门的资源，就是受了宗门的因果。如今同门师兄有难，你却只顾自身安危和利益，置同门生死于不顾，难道就不会道心有愧吗？”

梁言听得心中有气，脸色微怒道：“难道我救了你，还要被你说教？看来我刚才就不该出手，也就不用惹得这些麻烦了！”

水玲珑摇了摇头，语气逐渐温和道：“你肯救我，足见不是个无情无义之人。我也并非对你说教，只是觉得你对自己所求太过明确。有利则往，无利则返，这样就算修道百年，又与一块顽石有何区别？”

“人人生而为己，我这么做难道错了吗？”梁言不假思索地说道：“若是身死道消，最终不过黄土一杯，那才是真正的与顽石无异了！你修道多年，为何还不明白这么简单的道理？”

他自幼便与村中孩童在野外厮混，小时候性格中就带有一丝流氓痞气。后来踏入修真，更是经历过数次尔虞我诈，尤其卓不凡一事，给他印象尤为深刻。

所以在梁言的潜意识中，早就把“人不为己，天诛地灭！”八个大字映入心扉，没想到今日却遇到一个同辈修士，居然口口声声与他讨论起人与顽石的区别。

此时水玲珑轻轻一叹道：“大道理师姐也不会说，只是人生在世，心有执着，当有所为罢了。”

她目光一转又看着梁言继续说道：“师姐也没有什么适合的灵器法宝可以给你。不如这样，我出灵石请你帮我捉拿凶手，八百块灵石，你看够吗？”

梁言听后微微一愣，眼神中少见的出现了一丝恍惚。他又重新打量起身前女子，只见其一袭蓝色宫装长裙到地，身姿笔挺，淡淡阳光透过树梢缝隙照下，竟给眼前这位气质清冷的女子蒙上了一层别样暖意。

水玲珑见他沉默不语，以为他是在待价而沽，不由得微微皱眉，不过下一刻，她还是深吸一口气道：“最多一千块灵石！师姐身家并不如何富有，这已经是我的极限了，若是梁师弟还不肯点头，那就只有靠我自己单独行动了。”

梁言晃了晃头，将脑中那一丝别样情绪驱逐出去，没有立即回答她的话，而是带着一丝不解地问道：“师姐究竟为何能做到如此地步？”

水玲珑听后嘴角露出一丝苦笑，伸手将一缕青丝捋至脑后，口中淡淡道：“我从小就是个孤儿，幸得师傅怜悯，将我带上宗门，传我道法。我理解一个人在孤独无助时的那种绝望感，也深深喜欢这个养我育我的宗门........”

她抬起头来，看着梁言轻笑道：“这些事情，以后若有闲暇，倒是适合坐下来一边喝酒，一边与君闲聊。只是如今秘境之中形势紧迫，每多耽误一会，就很有可能多一个师弟死于非命。请恕师姐不能奉陪了。”

水玲珑说完向着梁言微微一礼，就要转身离去，然而她走出十几步之后，却忽听身后传来一声：“且慢！”

水玲珑转过头来，只见梁言正一脸似笑非笑的表情看着她道：

“虽然我还是不能认同师姐的处世态度，不过师姐既然肯花钱雇我，那梁某自然也没有拒绝的道理。至于那八百灵石，就先行记账吧！”

“记账？”

水玲珑嘴角轻轻一勾，远远地看向梁言，二人四目相对，均是露出会心一笑。

..........

一天后，杀生森林中。

一名灰衣少年与一名水蓝色宫装的少女正并肩而行，至于那灰衣少年的背后，还背着一名昏迷不醒的青衣男子。

此时灰衣少年有些抱怨地说道：“按理来说，徐师兄有炼气八层的修为，再加上你的那一瓶子丹药，到如今也应该醒来才对啊，为何还是如此昏迷不醒？”

这问话的少年自然便是梁言了，他昨日答应与水玲珑一起追查凶手，两人简单商议之后，觉得最直接的办法就是抢救这受伤的徐师兄，毕竟他是如今唯一的活口了。

只是此人受伤实在太重，纵然水玲珑有不少疗伤丹药相助，可仍是一直不见醒转。二人无奈之下，决定带着他一起动身，一边寻找其他师兄弟，一边追寻杀人者的踪迹。

“徐师弟的伤势太过古怪，我也看不出虚实来。”水玲珑摇了摇头道：“不过好在他并未伤及根本，以其根基早晚都会清醒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