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世间,最可怕的就是时光,它可以磨灭一切,可以改变一切,可以催生一切,沧海桑田,再忠贞的誓言也敌不过它的消融。
苏言此刻就像个离家的孩子,一点点往回走着,直至周围的景象越来越熟悉,他却是更加的害怕了,路上行人纷纷侧目,毕竟,苏言的打扮太过古人。
直至下一刻,他的双脚突然停住,看着这一栋连门禁都没有的小区楼房,看着四楼窗外那一盆仙人球,苏言眼泪顿时流了下来,如果没记错的话,仙人球旁边还有一个鱼缸,鱼缸里,他还养着一只叫二蛋的绿毛龟。
苏言此刻不断给自己打气,激动中,那股害怕感再次席卷而来,整个心脏砰砰砰的,哪怕遇见过血衣候,也没这么跳过。
他一直站在下面,看着四楼足足有二十分钟,直至不远处有一个也盯着他好久的大妈准备拨打报警电话时,这才深吸一口气,鼓足了勇气走进了小区。
踏着熟悉的台阶上,他脑海中一片混乱,如果小夏在的话,该怎么打招呼,怎么解释自己这一年来突然的失踪,难道说,他这个渣男死翘翘后,地府觉得可惜,给了他一个鬼差,在另一个平行世界当神职,现在抽空回来看看?
自己稀里糊涂走了一圈都不信呐。
身体本能的站到401门口,心脏砰砰的,犹豫再三后,他轻轻按了按门铃,按下去,他就后悔了,立马转身,没准备好,他什么都没准备好,可是,连三楼都没跑下去他就停住了,逃避什么,该要面对的终究躲不过。
防盗门没有打开,苏言直接咬牙按下了第二次,依旧没人开,他的心一下空了,难道说……
再试试最后一次!
随着第三次的按,没人出来,他惨然一笑,不甘的同时,竟然有一丝轻松,自己是喜欢盛夏,喜欢的甚至为她死都心甘情愿,所以他不断奋斗着,只希望给她一个完美的家,但是,爱她,就不能耽误她。
作为男人,不能轻易许诺,一旦许诺,再苦再累都要实现,其实,这一刻的没有开门,苏言反倒想清了,更有一丝轻松萦绕心间。
他的未来还不知道怎么样,不能让一个女孩一直等自己,浪费大好青春,只要她快乐,自己也心安。
一股阳光一下子将心中的愁闷一扫而空,苏言微微一笑,魂力涌动间,穿门而过,进入房间。
当再次睁开眼来,看着所有的家具上都盖上了白布,防止灰尘就知道,这里,已经很久没有人来了,掀开白布,那熟悉的桌子,床,冰箱都在,只是没了水电。
好,好,好,这样其实挺好!
苏言只是抿着嘴来回走着,一点点看着这个自买下后,住了不到半年的小屋,那个他搂着小夏,怀中憧憬告诉她,以后会给她买更好的大房子住,她却摇摇头,房子太大,容易空旷,这房子挺好,有你的地方,就是家。
苏言一点点的,摸过这些熟悉的现代化家具,不过,上面的灰尘很少,难道还有人打扫不成?既然这里已经没有了人,小夏也走了,放着它们也浪费了,苏言挥手间,所有的东西都在颤抖,最后缩小化为流光,钻入百宝囊中,很快,不大的房间中,一下子空旷了许多。
然后不经意一扫墙上,顿时一个踉跄,洁白的墙上,此刻挂着他一副笑嘻嘻的黑白照,这是遗照呀,死了,自己死了?
苏言一愣,很快就笑了,最后笑着捂着肚子蹲在地上,这么长时间以来,他一直以活人自居,但却忘了,在这个世界上,自己是被电死的,可笑他之前还希望小夏能一直等他,等一个死人死而复生吗?
她的选择是对的,这很公平,谁也赖不着谁,他笑的眼泪都流出来了,渐渐平静下来,直至沉默。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不远处有一个学校的下课铃声响起,苏言知道,现在是十一点五十了,缓慢起身,摸着自己的遗像,也不知道他的墓地在哪儿?
就在这时,紧锁的房门突然有钥匙开门声,苏言的手一抖,看着锁子一点点转动,是她吗?她,回来了?
随着‘咔’的一声,门打开了,一股光亮而入,进来了一个头上带着漏斗纸帽的男子,隐身后的苏言心里顿时一颤,这个男人看起来二十七八岁,五官很端正,尤其是眼睛,双眼皮,这点和自己有些像。
他提着一桶水,另一只手拿着鸡毛掸子。
“小夏,可以进来了。”男子放下水桶,温柔的对着门外道。
在苏言眼睛渐渐发红下,一个披着发丝,穿着大扫除的黄衣女子走了进来,两手还拿着抹布。
“谢谢你,靖宇,每次都要劳烦你送我过来。”盛夏感激的对着江靖宇道。
江靖宇一摆脸:“又跟我客气不是,我这不是闲着吗,顺手的事。”
盛夏一笑,正要说些什么,突然脸色一变,快步进来,一扫房间:“怎么回事,家具呢?”
江靖宇也是这才发现,起先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