动于衷的样子,固执而死脑筋,但这一次却终于动容抬头。
他凝视着刚刚跟在司马承祯后面进来,一副道门后辈不起眼摸样的钱晨。
眼中流露不可置信的神色!
钱晨掌托天师法印记,命道:“命令道门弟子信众,动用长安的所有资源,所有受道门影响控制的世家、门派、道观、乃至旁门左道,不入流者”
“我要安禄山生平的一切资料!”
“他能动用的人员,他在魔门的势力,他朝中的属下,他的生平经历,他在这世间所留下一丝一毫的痕迹。我要知道他的一切!”
钱晨语气绝然
司马承祯将手中拂尘放在肘上,双手结道一印,继而展开如卷轴,他的双手之间,一册虚幻的卷轴呈现,数千枚符召悬浮其中。
他将钱晨这句命令,书写成符旨,道道金色的云箓书写在符旨之上,最后呈给钱晨检视。
钱晨扫了一眼,便托起手中的天师法印,平平按在了符旨之上。
一枚紫色的印文盖在了法旨上,上书:
“正一盟威”!
这时,钱晨神魂本源所在的道尘珠一动,在那紫色印文旁又浮现了一枚法印
上书:
“如太上谕”!
司马承祯看到这一枚印文,露出极度惊骇的神色,却又有一丝了然。
他噗通跪地,俯首道:“遵太上法谕,天师法旨!”
李龟年这时候才颤抖的放下了手里的琵琶,凝视着那两枚金紫的法印
符旨上两枚印文并列而立,符旨一收,便化为一道金光,传递到了卷轴上悬浮的数千枚符召之中。
此时,李龟年、雷海青、司倾国所有身在长安,受正一道箓的道门弟子。
本命符箓,皆微微一震。
李龟年双膝跪下,对着本命真符中浮现的法旨叩拜!
远在东宫,正在面见太子的李泌平康坊菩提寺花厅之中,久久凝视长安的贺知章玉真观隔壁参禅的金仙公主秘书监中的瀛洲遣唐使晁衡长安所有道观中的道士包括赵景公寺里的和尚
皆凝视着所授真箓之上,浮现的一道法旨。
李泌在太子疑惑的目光中,朝东叩拜道:“楼观李泌,谨遵天师法旨,如太上谕令!”
东西两市之中,熙熙攘攘的人群没有察觉,两旁的吆喝声突然莫名的安静了两个呼吸。
那菜贩、屠夫、渔民、豪商、站在酒肆前的美姬,乃至家宅千万的豪商,把持钱柜飞票的巨豪,甚至是胡人面孔的大商人,皆神情微微一顿,继而恢复了平常。
唯有在无人之处
那平康坊的最大花楼里,花魁女妓跪倒一地,在老鸨的带领下,朝东方叩拜道:“阴阳合和宗,谨遵天师法旨!如太上谕令!”
长安病坊之中,无数乞丐,麻风,残疾之人也跪倒了一地,叩拜道:“八残七苦宗,谨遵天师法旨!如太上谕令!”
东瀛遣唐使节晁衡,又名阿倍仲麻吕者,带领一众东瀛使节对东方叩拜道:“东瀛阴阳家,谨遵天师法旨!如太上谕令!”
赌坊博戏之所,那长安的走马斗鸡的游侠儿
钱晨所在的梨园里,乐师歌姬跪倒一片
长安大明宫中,内侍们也纷纷跪拜在无人的宫殿中
花园的小路旁,在没有其他人视线的地方,那些穿着青色,灰色官袍的小伎官们钦天监中测算阴阳的博士们护卫宫廷的南衙十六卫军士街头巷尾的武侯不良
平康颁政等诸坊的士子,官员甚至是贵坊中权贵们的家宅里,那些穿朱戴紫的文武百官,都有不少在房中俯首叩拜!
游侠们开始四处登门,逼问那些城狐社鼠们,而那些城狐社鼠一面要应付他们,乃至武侯不良的逼问,另一面也将自己所知的消息,一一写下,附上符诏,对火焚烧。
民间的捕风捉影,河北口音的各种人的消息下落
宫中的各种消息
朝上关于安禄山的种种
包括朝廷关于安禄山河北三镇的档案,都被管理的小官一一抄录,然后把备份留下,原件以史家秘术分为两分,一份传给符诏。
这些消息源源不断的汇总到司马承祯手中的卷轴上,被他一一阅览,然后迅速处理。
“查安守忠、李归仁、蔡希德、牛庭玠、向润客、崔乾佑、尹子奇、何千年、武令珣、能元皓、田承嗣、田乾真”
“查张通儒、李庭坚、平冽、李史鱼、独孤问俗”
“查今日进城,安禄山身旁卢龙军诸人下落!”
“查刘骆谷!”
这时,司马承祯终于抬头,将手中整理出来的种种情报,化为符书交给钱晨阅览,钱晨将那一行一行,事无巨细的消息悉数看过一遍。他闭上了眼睛,识海内不断的对比那些繁杂纷乱,甚至矛盾百出的情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