贾莹莹年方十岁,便被人贩子卖到了一家妓院,找到她时,她靠着弹唱技艺已经小有名气。千里还家,过往的经历自然不为外人所知,这与贾员外的声明无所影响。贾莹莹长得不算出类拔萃,但也不算太差,对贾员外夫妇更是心存感激,事事也乖巧顺从,女工厨艺样样拿得出手,体贴他们老两口不说,平时便连顶嘴瞪眼也没有过一回,贾员外对此极为满意,原指着她招一床乘龙快婿,好为自己养老送终。
唯一让贾员外不满意的就是,这位侄女偏偏看上了一个丐帮的叫花子。小伙子姓韩名叫筱锋,二十出头,人长得挺拔威武,颇有些丐帮帮主周大雷的影子。平日里让他担水劈柴、饮马干活顶的上好几个壮劳力,只是站在跟前不言不语,活似个榆木疙瘩。
丐帮的人都说,这个韩筱锋是丐帮周帮主的亲传弟子,但也是周帮主最瞧不上眼的一个,除了听师父的话外,没有一点好处,二十多岁的人了,周帮主还常常当着帮里徒众的面,对他拳打脚踢,在丐帮里不受待见,便被派到了贾家大院来干活谋个生计。
这小伙子倒是个老实后生,只是为人也太过死板,贾老员外对此极不满意。纵然是侄女莹莹看上了他,但要入赘贾家大院的人,将来是要继承自己的万贯家财的,非得要精明能干不可,看他这股老实巴交的劲头,是达不到自己的择婿标准的。
但是侄女莹莹却对他青眼有加,老两口没奈何,只得将他留在府中,做些小厮的活计,原想着慢慢调教,总能有所长进,但观察下来,他压根就不是个经营这么大个家业的材料。贾员外越想越气,平日里对韩筱锋没个好脸色,但这后生却不是一般的憨傻,将贾员外的诸般脸色浑不放在心上,笑容与礼貌一样也没落下。
贾员外来到了韩筱锋的门前,见房内的灯还亮着,却止住了脚步,要他去求这个自己素来瞧不上的人,实在是不好张口。
“也不知道这路货色,是怎么样混成周帮主的徒弟的?”贾员外心底又嘀咕了一道,但如今是有求于人,无论这韩筱锋再怎么不济,总归是丐帮帮主的弟子,总更够跟周帮主搭得上话。
不等贾员外伸手敲门,“吱呀”一声,韩筱锋已经打开了房门:“老爷,这么晚了,您还不睡吗?”
贾员外走了进去,尽量用柔和的语调说道:“筱锋啊,我有个事儿想麻烦你。”韩筱锋赶紧请贾员外坐下,替他倒了半碗凉水之后,便像铁塔一般杵在了一旁:“老爷有事儿就直说呗!”
贾员外盯着他粗衣不能尽遮的腱子肉,愣了一愣,随即开头道:“这两天我有一批货,要送到岳阳门去,都是些要紧的东西,丝毫马虎不得,所以想请你师父派些高手来,沿途保护一下,不知道你能不能说得上话呀?”
韩筱锋挠了挠头,爽快的答道:“老爷要几个人?要是需要高手的话,我连夜就去请示师父他老人家,后天一大早,准保找来丐帮的好手!”
听见韩筱锋说了大话,贾员外心中不悦,但也只得强忍着问道:“帮主现在何处啊?你连夜去请示来得及吗?”
“帮主此刻在西安府,老爷需要多少高手,我连夜给你请来就是!”韩筱锋一边说话,一边开始往身上穿外套。
襄阳道西安府一千多里以上,两夜一日就能跑一个来回?贾员外有些压不住火气了,没好气地道:“要高手二十余位,其余赶车的也要三五十位!”
韩筱锋已经穿戴整齐,回道:“赶车的就在咱们庄子里找吧,会拳脚的也不少。至于二十来个高手,我这就连夜去请。”说着已经出了门去。
眼见这愣头货真要连夜出发,贾员外有些后悔了,正要阻拦时,韩筱锋的步子已经迈进了侧跨院。贾员外来不及阻拦,吹了韩筱锋房中的蜡烛之后,再去追赶,他已经叫开了门扬长而去了。
贾员外着实无奈,第二日一大早,便差人从大小商铺里挑了五十个会拳脚的,又张罗了三十辆大车,跑前跑后,置办停当时已经日头向西,贾员外周身酸痛,倒头既睡,第二日天还未亮,便听见宅门里人声吵闹,翻身起来忙奔上大堂时,亭中已经挤了二十来号大汉,一个个蓬头垢面,五大三粗,韩筱锋挤在人后,冲着自己傻笑。
贾员外大喜,顾不得什么规矩,当即吩咐家人置办酒宴,整整摆了三桌,趁着黎明将至,为丐帮前来的高人摆酒接风。
天黑时分,众人准备妥当,便当即差人请来蒯广贞,清点完备之后,连夜出发了。
过了十数日,贾员外算准脚程,该是到了丐帮众高人归来的日子,贾员外差人守在城门口,一连三日仍不见回报。
贾员外着急了起来,唤来韩筱锋询问,韩筱锋回道:“老爷放心,这次我请来都是我丐帮中的高手,是师父他老人家亲自挑的人,绝对出不了乱子的。”贾员外道:“会不会是岳阳门的收了银两扣下人去,再盘算着来日死不认账?”韩筱锋道:“绝无可能,这回领队的乃是八袋长老,为人老成武功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