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历代锦衣卫用它锁拿过多少武功登峰造极的高手,任你武功再高修为再深,也休想挣脱,我劝你莫要白费气力了。”
说罢转身欲走,临了回头道:“你年纪轻轻便有一身修为,实在是难能可贵,放眼天下也怕找不出三五位来。咱们虽非一路,可作为习武之人,我倒要多嘴了:此处虽是牢狱,却也是难得的清净之所,你莫如省下精力,好好钻研武学,相信定能更上一层。我言尽于此,你好自为之吧!”
楚江寒脑中一片空白,也不知陈璋是何时走出去的,良久才回过神来,冷笑了数声,自言自语道:“看来此人所言非虚:我既然扯不断这锁链,又如何能出得了这牢笼,纵然在武学上更上一层楼,又有何用?”
隐隐约约听到陈璋说道:“告诉门外看守的弟兄们,全部给我退到洞门口去。”
另一个问道:“陈爷,万一人犯出了意外怎么办?”陈璋哼了一声,道:“万一给他使了手段剁了你们手中的兵刃,闹出事来,谁来担待?”
楚江寒听完心道:是怕是寻常刀剑,也砍不断这钢索了!想到此处他缓缓坐在地上,呆呆的入了神,继而四脚朝天,不知何时进入了梦乡。
也不知过了多久,石门轰隆隆打开,送饭的拿来酒肉,照旧收拾便桶,楚江寒剑目一瞪,二人周身果然未配刀剑,他扭过头去对着送饭的道:“你等听了!打这顿起小爷没回都要十斤酒,越浓越好,但凡少了一两,小爷便要闹得的你们一帮子虾兵蟹将没有觉睡!”
两个大汉满脸堆笑应声出去,不一时果然送来了一坛子好酒。楚江寒二话不说仰起脖子就往下灌,一股浓烈的刺激涌向心扉,他强忍着大口大口地吞下,终于被呛了一口,奋力将罐子砸向墙角。挪步之间,眼前一阵晃动,这是一坛子神仙醉。
接下来的时间,楚江寒便在烂醉中度过,但凡清醒之时,身边总有酒肉,他也不管三七二十一,拿起来便咕嘟嘟吞下,直到那浓烈的液体由打腹中翻出来,他便都会用力将酒坛子奋力扔向墙角,接着便在天旋地转中闭上双眼。他也清楚地知道,只有这样,他才能什么都不去想,也只有这样,日子才能过得快些。
如此醉了又醒,醒了再醉,饿了有现成的吃食,也不知往复了多少次,朦胧中听见铁栅栏轰隆隆打开,一个声音在呼叫自己:“楚江寒……楚江寒!”
楚江寒懒得搭理,一个翻身继续大睡。
“楚公子!”一个清脆的声音如鸣锣一般惊醒了自己,楚江寒一个翻身站了起来,借着微弱的光亮,一双明亮的双眸闪向楚江寒的心间,他不由得心跳加快,一双腿居然不听使唤,移步间绊倒在地。
楚江寒不知所措,又慌忙翻起身来,吱吱呜呜道了句:“毓儿……”又觉得不大妥当,慌忙改口道:“沈姑娘……你……你怎么来了?”
楚江寒做梦也没想到,自己身陷牢狱,又会在这种地方能够见到沈毓。
沈毓此刻倒较楚江寒多了几分从容,开口道:“我偷听到几位叔叔说话,说你被当成了什么魔教逆贼被关了起来……”楚江寒抢道:“我几位哥哥也知道了?那他们现在可好?”
沈毓佯怒道:“你只挂念几位哥哥的安危,却也不问问我是怎么找到你的?”楚江寒“呀!”了一声,慌忙道:“简直胡闹!此处何等危险,这四周布满了高手,你是如何入进来的?万一伤着怎么办?”话一说出,自知语气重了一些。
哪知沈毓却道:“我花了大半个月的时间,才偷了四叔的腰牌,来此寻你。”说话间举起手上的一块牌子递给楚江寒,又接着道:“只可惜我不知道钥匙在哪儿,便是知道了只怕也拿不到,我的武功太低了……”声音越来越小,楚江寒本想出言宽慰几句,忽然想到自己拉尿的木桶,脸上一阵滚烫,慌忙扭头看去,万幸让两个看牢的给换了干净的立在墙角。
沈毓又道:“六叔与七叔嚷嚷着要劫狱救你,为此还和四叔五叔吵了起来,二叔虽然没在场,但他肯定也想救你,等我去私下里求他们,他们一定会来救你的,等你出来了,咱俩就走的远远的,再也不管什么江湖世道了,你说好不好?”
楚江寒听完良久不语,眼前这位沈大小姐虽然自小锦衣玉食,可毕竟不谙世事,此刻所说,竟然如此天真。
楚江寒叹了一声,缓缓坐在地上,道:“只怕是没那么容易。”
沈毓揪着衣襟,轻声道:“自你上回走后,我便想出来寻你,可是爹爹吩咐人看的紧,那该死的沈福便如跟屁虫一般,我想甩也甩不掉……”楚江寒满脑子想着如何弄断钢索逃离此地,没有心思听她啰嗦这些,含含糊糊嗯了一声。
沈毓也蹲在地上,轻声道:“你知道吗?这些日子我就想丢了魂一样,吃不下,睡不好,满脑子……满脑子都是你……”
楚江寒心头一暖,猛然想起了沈毓养的那只白鹤:若真能出的牢狱,此生能伴着沈毓做一双白鹤,那该有多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