杀杀......”张继道:“早年间我也曾仗着有些拳脚,下手由来无情,得了个‘灵屠’的诨号。近年来漂泊江湖,年岁有增兴感有变,再也不敢胡乱伤人害命。不过眼前这二位,勾结妖邪祸乱苍生,却是绕怒不得!”
这边薛宗昌哼了一声,既然这大和尚与这老叫花子不愿插手,眼前就剩这一主一仆了,一时间实在难以分辨这二人是敌是友,又向着那书生抱拳道:“不知这位公子是站在哪一边呢?”他言语之间直接问站在哪一边,其实只要他主仆二人两不相帮,他二人便要瞅准机会躲窗而走。
那老仆蠢蠢欲动却被书生拦住,那书生冷笑一声白了薛宗昌一眼,开口道:“自家有本事惹下麻烦,就无手段解决了吗?”言下之意是不会插手了,薛宗昌眼见被嘲讽却也不生气,开口道了句:“好极!等的就是这句话!”那一众大汉纷纷站起身来拔刀提剑,走到薛、柳二人跟前,领头的道:“晚辈白三刀,我兄弟几个是关中大刀山的,我等自知武艺不精,却愿意相助二位前辈。”柳沧海闻言大喜,这一众大汉虽然武功稀松,可若是胡乱搅闹只消缠住张继一招半式,他二人便更有机会伺机逃走,慌忙面上堆笑,抱拳言谢。
这座上老叫花子白眼一翻,忽然听得马蹄声声,似有十数人跃马纵来,分明是向着这客店奔来。店内七个高手早就听得分明,柳沧海大笑数声,道:“只怕是支援得到了!”话音刚落,早见一个黑袍的蒙面汉子人破门而入,寒风灌入小店,跑堂的与管账知道厉害,早就不见了。
李大肚子大惊出声,只见一蒙面的径直走到那文士跟前,恭恭敬敬的言道:“启禀公子,属下等率领‘青龙卫’四十九人,特来交令!”那文士略微点头,挥手示意退到一边。那蒙面的汉子钢筋黑甲,玄色披风,腰悬宝剑,兀自立在原处不动,浑未将在座诸人放在眼里。身后老仆人出声喝到:“聋了?公子教你退下!”
蒙面的汉子扑通一下跪在地上,那文士面上起了一丝疑色,转瞬又消失不见,淡淡地言语了一句:“怎么?你们个个手段不下与她,也失手了吗?”
李大肚子向着张继一伸手,却欲言又止,只急的抓耳挠腮,捶胸顿足,胡乱地灌了满满一大口酒。
张继隐隐感到一丝不安,不容多想,只见蒙面的汉子连磕三个响头,只说了一句:“那小娃娃着实了得,竟然与方十二对了掌两,属下等一时大意,竟被他趁机逃走了。不过……不过属下已派四人去追了,料也无妨。”言语虽然尚连贯,可众人分明感到了这蒙面汉子言语之下的恐惧。那文士嘴角漏出了一丝笑意,随手扶起他问道:“这也怨不得你们,换做是我,或许也会大意的。”又缓缓说道:“怎么只来二十人,其余的呢?”
蒙面的汉子舒了口气道:“其余的人带着师妹在后面,随后便赶到,属下已命弟兄们将此间围了个水泄不通。”那文士道了句:“很好!很好!”又问道:“你们可曾为难她吗?”
蒙面的汉子慌忙道:“属下不敢,只是遵照命令给她服药,便将她带来了。”那文士听完不再言语,似是在沉思。
寒风呼啸,外面的雪是越下越大了,薛宗昌、柳沧海二人方才还欲放手一搏,伺机逃走,又被眼前这一幕一同搅扰,一时间又没了动手的冲动,双手按剑,调动了周身的每一处感官,密切的注视着每一个人的一举一动,哪怕是一个眨眼。张继面无表情,自斟自饮,那文士也不住地饮酒。那一伙粗汉隐隐感到了一种恐惧,一种前所未有的恐惧,绕是他们平日里闯东闯西,此刻也不敢多言语:眼前的每一个人,都是一头凶猛的老虎,只消一个喷嚏,便会咆哮发威,张牙舞爪。他们每一个都清楚,若论本事,自己是有,可比起眼前这几位,那还真就算不上本事,屁都不是。
只有李大肚子暗自高兴:若再过了片刻挨过子时,自己便能将来意对这位张大侠和盘托出了,可又隐隐的感觉,只怕过不了多时,自己这趟多半是白跑了。
火盆上的一壶开水咕嘟嘟开始作响,这桌上白三刀真想过去,一脚踩匾那早就发黑的铜壶:狗日的,爷爷让你再响!可他终究没敢迈开腿,只是盯着那处恶狠狠地瞪了一眼,分明实在发威,毕竟老子也是江湖中的好汉,众兄弟的大哥,也就是一瞬间,他的双眼中再也不敢有什么威风,眼光变的柔和了。
也不知哪里来的一股子力量,他居然交出了声音:“小二!水开了!还不快赶紧过来给老子添点热酒!”这声音响极了,不管小二躲在何处都能听见,但他却脸上一热,心跳的越发厉害了,真怕这些人听出自己的恐惧来,其实也没人在意他喊了什么。
他又恍恍惚惚连叫了三声,一声比一声横了,后堂的小二终于战战兢兢地出来,慌乱的提起滚烫的开水,走过来胡乱地在张继酒碗中倒满了开水,毕竟他把式高超,也没有撒到外面。
张继忽然听得马蹄阵阵,想是这文士的手下到了。只对小二说了句:“小二哥,快去躲好,打死都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