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回四明山依约陈命,三贤庄月夜杀人
话说楚江寒取道南下,直奔四明山,这雪如死缠烂打,硬是要跟随。楚江寒再三言说自己取道四明山三贤庄,正是要去应这婚姻之约,雪如却言说:“奴本是薄命之人,万万不敢有非分之想,只是这一生早就是公子的人了,只愿陪伴公子左右,早晚侍奉,做个丫鬟就足矣。”又说道:“我前翻早已经火烧水月楼,任爷是决计绕不过我了,眼下只有跟了公子,才能保我周全!”楚江寒却道:“任公子是我义兄,是难得的大丈夫真豪杰,万万不会为难一介女流!”雪如闻言只是冷笑,楚江寒再要多言,那雪如只是跪在地上,一味地磕头哭泣,楚江寒一见着哭求,立马没了主意,又见她一介女流,还是带她一程,等到了三贤庄,再设法安置,便同意带她同行。
一路之上二人是昼行夜宿,也是无事。雪如倒是早晚端茶倒水,除过晚间各自回房休息,同行同食间,楚江寒反倒没有先前那般不自在了。又见这雪如美貌国色,更是温柔体贴,实在是找不出任何拒绝的理由来。江湖儿女,奔走辛劳在平常不过了,又有这么个可人儿相伴,自是比先前有了种说不出的感受来。只是每每在这雪如举手投足间,楚江寒回情不自禁的想起沈姑娘来:我心里早已经有了沈姑娘,又怎能去装了别人呢?
闲话休叙,咱们言归正传,楚江寒一路直奔四明山,却是丝毫没有耽搁,沿路打听,这三贤庄却在这江浙一带,是大大的有名,叶家专门做盐茶生意,积累了好大的家业,平日里叶家乐善好施,早就声名远播,楚江寒却是不费吹灰之了就打听到了。
这楚江早就说明来意,被人可客客气气的请进府中。管家言道:“我们家老爷深居简出,还请包含,小的早就通禀过了,老爷说晚上设宴款待楚公子。”当下楚江寒便在这三贤庄内吃茶等候,按下不表。
转眼日落西山,早有管家备好酒宴,前来想请,楚江寒领了雪如前去,兜兜转转却是入了后堂。楚江寒心下并未感到有何不妥,雪如却对管家言道:“你们老爷也太过无礼了,既是姑爷前来认亲,怎么将个酒宴设在后堂?岂非是你家老爷有意怠慢?”那管家慌忙解释:“请二位恕罪,我家老爷确实深居简出,此番在后堂设宴,当真是要亲近姑爷,并非是有意怠慢呐!”
楚江寒一挥手,说了句无妨,便由管家头前引路,来到了后堂。管家通报处,两扇雕门一开,门里走出一位衣着华美的老人来,却是抢先抱拳一礼,楚江寒还礼处,一眼瞧去,只觉得这位老人身上到真有一股子气质,无可言说,倒是和六哥李鸿李飞云有几分相似。
说话间入了席,先是一阵寒暄,相互介绍,叶开举杯敬酒,前翻酒后胡来,惹出多少事来,楚江寒这会子哪里敢饮?慌忙言道:“多谢世伯!晚辈原也好饮,只是晚辈曾经酒后闯祸,自是不敢再饮。”说话间雪如脸色一变,顿时胀的通红,缓缓把头低进怀里。
叶员外见状哈哈大笑,转头对楚江寒说道:“贤侄果然胸怀磊落,当真难得,当真难得!”转而对着左右道:“你们先下去吧,我有几句话要对贤侄讲!”转而又看了看雪如,楚江寒心下会意,心里说道:这杨家姑娘死生不知,下落未详,若是叫她知道了,我可当真不知怎么办?于是转过头来对雪如说道:“你也下去吧!”雪如起身一礼,便紧随着下去了。
左右无人,楚江寒从后背打开包袱,拿出画卷来,徐徐展开来,画中是一小姑娘正在抚琴。叶开一见到画中之人,登时大哭。楚江寒劝了一阵,正不知如何开口:前有婚约在先,如今得知杨家姑娘流落风尘,母亲却叫自己前来退婚,这哪里是大丈夫所为!
又眼见这叶老先生哭的如此伤心,怎好开口?
叶开哭了一阵,缓缓开口言道:“想当初我与文泰公同榜登科,之后又为金兰之好,你两家定亲之事,我自是知晓。唉!当初文泰公纠结言官御史,弹劾严嵩父子,却反被斩首,男丁一律流放,十余年来,老夫多方查找,却是无一生还。至于女眷嘛,却是一律被充作歌坊,受尽侮辱。”言罢又放声大哭。楚江寒见他哭的伤心,慌忙言道:“此事我也听家母讲过,这不知杨家女眷,可有活下来的?”
叶开又望着画中人,良久不语,继而又提起酒壶,咕嘟咕嘟几口。楚江寒见他不说话,索性跪在地上,先是三拜,转而言道:“晚辈不敢欺瞒世伯,此次奉家母之命而来,却不是来寻亲的,而是......而是来退婚的!这画中的小若果真在世的话,晚辈是万万不敢将她娶进家门的,家父生前虽是布衣,却也......却也是......总之,晚辈万万不敢对先父不敬!”
楚江寒讲完,只感觉心头的一块大石头顿时落地,瞬间感到轻松无比。
却不想叶员突然转哭为笑,走上前来一把将他扶起,言道:“果然是心胸磊落,好!好!好!”楚江寒原以为对方会责怪自己见风使舵,最不济也会心有怨气,却不料对方非但没有生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