袁天罡与李淳风这两神棍,李承乾很有耐心的跟这对叔侄玩了十多年,但既然已经尘埃落定,那自然没什么必要再见了,更没有必要复盘。
戴胄和孙伏伽办事还算利索,三法司各部都在夜以继日的审讯、填卷宗,最出位的还要数大理寺主事-狄仁杰,许多关键的审讯任务都是由他带人完成。
只是,李承乾给三法司的批示很奇怪,从犯和受株连者,着即按律处理,主犯则与掖庭幽禁的武、郑二妃一样,要等到陛下返朝之后,再行处置。
本来李承乾是不打算见任何人的,可狄仁杰在审理霍王府一众人等的时候,有了重大的发现;那就是李承道的确切消息,当年是霍王派人捅到皇帝那的。
听到这个消息,李承乾先是一愣,愣的原因是李元轨当时不过是愣头青,说他少不更事一点也不为过,那里能有这般的能力和心机。随后是莞尔一笑,因为他此刻的脑海中浮现出了一张既熟悉,又很陌生的人脸。
用心这般恶毒,手脚又怎么干净,连父皇那么精明的人都缄口莫言不敢言其过,那这个人是谁自然就不用多说,而且他们为了遮掩,或者想保护李元轨,还拿李承道当了垫背。
宗正寺-东监区,这里是专门关押犯了重罪的皇族,到了这里人,基本都没什么机会再出去了,所以这里与刑部的大牢并没有什么实际的区别,无非就是守卫的更加森严而已。
到了地方,先是与李泰、李治打了个招呼,随后带着狄仁杰,来到了关押李元轨的牢房。让狄仁杰通报了霍王府的情况给李元轨后,还特意将那份关于李承道案的扔给了李元轨。
“太子爷,现在知道了?完了,他们都死了,只剩下我一个人,就算你想挽回什么人也晚了!老实说,要不是他留下的势力都让你们父子消灭的差不多了,十四叔也不会这么惨!对不对!”,李元轨举起手中的镣铐,面带无奈的说着。
唉,“有一点孤始终想不明白,父皇与孤比你与建成之流不知道要强多少,看看今日大唐的盛况就知道了,可为什么他就如此看不我们父子呢?”
“别拿玄武门的事说事,你我心知肚明,建成就能等到他驾崩吗?明显不可能,要不然也不会把太极宫的兵权抓得那么紧。你看看现在就知道,大明宫的兵权一直都在父皇手中。”
听了李承乾这话,李元轨先是笑了笑,然后叹了口气,一脸追思之意的喃喃着:“是啊,其实大哥和二哥对于父皇来说没有任何区别,即便是没有玄武门之变,隐太子和二哥也会在平定天下之后,被处理掉,这话是他亲口告诉我的。”
无情最是帝王家,不管是建成,还是李世民,心里都清楚自己不过是父亲利用的对象,只不过李世民醒悟的比较早,采用下属先发制人,后发为人所制的谏言,一举定鼎天下。
自打李元轨记事开始,李渊就有意无意的栽培他,不停向他灌输帝王之道,李元轨很年轻,与李承乾年纪相当,他有得是时间与这对父子清算,报玄武门那“一箭之仇”。
可不管是李渊还是李元轨,都没有想到李世民父子会开创如此的功业,更没有想到其在有生之年会定下隔代之君,所以与武妃、郑妃一样,李元轨都着急了,是以背离了原本想先取得信任,徐徐图之的初衷。
“其实,就算我表现再好,愿意放弃一切,陛下和你,也是不会信我的,不是吗?”,李元轨盯着李承乾看了一眼。
“话说的没错,不仅是你,先帝留下的所有皇子亲王都是如此,如果人人都能安分守己,对君尽忠,孤保证人人都有安乐饭吃。”
“就说鲁王吧,当年反贼苏婉逃离京师的时候,给叛贼们行方便之门的就是他;日前他自己了请罪的本子给孤,知道孤给他批复是什么吗?仅仅是封地圈禁十年,十年之后,他依旧是自由之身。”
听了李承乾这话,李元轨点了点头,七哥倒是个聪明人,好一招以退为进,主动坦白了过往,不管皇帝还是太子,只要还顾念一点天家骨肉之请,都会留他与阖府家小一命。
“老七,他算是活明白了,与其被无孔不入的内卫查出来,不如自己招了,其实我们早就应该觉悟了。高明,叔侄一场,能不能给我留下一个儿子传递香火!”
与李元轨对视了一会儿后,李承乾摇了摇头:“十四叔,换位思考,今日在大牢里面的是孤,你会给孤一家老小活路吗?父皇尚且会留下息王妃母女的性命,而你则是鸡犬不留,不是吗?”
“不过,孤驳回刑部的株连郑国公府的本章,魏征那老头儿,孤不杀他,就只想让他知道,他这辈子,不仅挑错了主子和女婿,更是低估了陛下和孤。”
“等这次父皇班师还朝,孤还要把所有健在的宗室、老臣都请到长安来,办一场盛大的庆功宴,让他们都看看,九州归一的贞观盛世是何等的雄风。”
没错,李承乾是故意这么说的,李元轨是注定看不到这场盛大的宫宴了,他生命也会在皇帝回京后戛然而止,告诉他是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