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级传来的命令是继续前进。
这个命令当然是对的,它也是舒尔卡之前告诉加夫里洛夫少校乃至托利奇卡少将的战术不要恋战,应该用最快的速度前进。
不过这时汽车出了点问题无法启动,在阿列克大叔打开车前盖检查的时候,舒尔卡就信步走进了依旧是硝烟弥漫的战场。
在雨水的冲涮下烟雾已渐渐散去,出现在舒尔卡面前的就是横七竖八的坦克残骸,其中有几辆应该说是火球。
它们附近躺倒了一地的尸体,残肢和装备散落在周围,就像闹钟被摔碎时掉出的零件。
一队苏军战士正在尸体中排成一排前进,时不时用带着刺刀的步枪朝地面看似“可疑”的尸体或是正在哀嚎挣扎的伤员捅上几刀
小偷迟疑了下,然后一个径步的冲了上去在尸体中摸着什么。
“嘿,你不要命了吗?”不远处有人气愤的叫道:“我差点把你当成逃兵了!”
“放轻松,同志!”小偷一边回答一人拿着手里的东西扬了扬:“我想,他一定不会介意的!”
“趁我扣动扳机前滚远点!”烟雾里的士兵显然还在为小偷这行为感到气愤。
小偷屁颠屁颠的跑了回来,舒尔卡忍不住训了他几声:“这可不是明智的做法,福瓦利科夫!如果他开枪把你打死的话,我们甚至都不能说什么!”
要知道这是打扫战场,随时都会有装死的敌人突然从地上跳起来逃跑或是做出其它威胁性动作,小偷刚才的做法很容易让人误会。
“抱歉,排长同志!”小偷回答:“我不会这么做了!”
“那么,你拿了什么?”演员问。
小偷没有回答,而是转向了老兵,然后递上一根钢笔,说道:“马特维同志,虽然我知道这根钢笔与你的不一样,但是”
然后所有人就都知道了,小偷刚才拿的就是这根钢笔。
老兵笑了起来,他接过钢笔看了看,然后摇头说道:“我接受你的道歉了,福瓦利科夫同志,但我更希望你刚才冒着生命危险拿的是巧克力而不是这个!”
战士们呵呵笑了起来。
突然间,舒尔卡发现这些粗犷的苏联军人也有他们温柔和可爱的一面。
或许应该这样说,包括德国人、罗马尼亚人等都不例外,只是舒尔卡不知道而已。
这时汽车发动了,阿列克大叔挥着手朝战士们大叫:“还在等什么,小伙子们,下一场胜利等着你们呢!”
汽车跟着队伍继续在公路上缓缓前进,阿列克大叔一边前进一边打开了话匣子:
“你们打得很好,小伙子们!我为你们感到骄傲!我从没有见过这样的胜利”
“阿列克大叔!”哥萨克有些无理的打断了他的话:“你这话的意思,是说你见过其它胜利吗?”
阿列克大叔沉默了一下,然后回答道:“1916年,敌人在我的小腿上留下弹洞,小伙子!从那以后我的确没有见过其它胜利了!”
哥萨克不由无语,他没想到这个整天醉熏熏的酒鬼居然也打过仗。
列昂耶夫好奇的问了声:“阿列克大叔,那么,你们那时的战场是怎么样的?”
“跟现在完全不一样!”阿列克大叔朝窗外的坦克残骸望了望,回答道:“那时我们没有坦克,都是人。但至少有一点是相同的,那就是鲜血和尸体!”
这话说的很难,战争不管怎么变,不一样的装备、不一样的人和战术,但最终的结果都是鲜血和尸体。
正在战士们各自想着心事的时候,一通炮弹的呼啸声就由远及近然后在公路周围炸开,甚至有几发炮弹打在公路上当场就将几辆汽车炸得粉碎,坐在里头的苏军士兵哼都来不及哼一声就被炸上了天。
战士们的第一反应就是想跳下车,其中最快的坐在车厢最尾部的几个新兵,他们不等命令一个翻身就跳了下去,事实上说“滚”下去更合适。
但他们很快又被舒尔卡叫了上来。
“你们疯了吗?”舒尔卡叫道:“我们没有收到下车的命令!”
“可是排长同志!”新兵说:“你看到了吗?那些被炸上天的汽车”
“你们到底要不要上来?”舒尔卡说:“或者你们打算走路前进?如果这样做的话,我相信他们会把你们当作逃兵!”
新兵们一听这话马上就怂了,然后只能接二连三的又爬上了汽车。
“我不想再说第二遍!”舒尔卡强调道:“没有命令不许下车!”
“就算是被炮弹炸上天?”
“是的!”舒尔卡冷冷的回答。
新兵们不知道的是,公路遭到敌人的炮火封锁是很正常的事这里是德国人的控制区,只要他们有点时间做准备,就可以事先将炮口对准必经之路并完成试射,然后等敌人出现在指定位置时就每隔几分钟打出一通炮弹,这样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