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德军竭力抵抗,但苏军还是有如潮水般的涌进了德军防线,接着敌我双方就绞在了一起。
如果说之前的战斗只是一种挣扎,那么肉搏战就是对人性的考验。
舒尔卡的内心是拒绝的,因为挡在面前的对手完全就是个陌生人,他们之间没有任何仇恨,在这一刻却要分出生死。
然而,舒尔卡却知道他不得不这么做,因为这是战场,怜悯和犹豫只会让自己成为对手的枪下亡魂,何况对手已经为自己的冲锋枪换好了弹匣……
舒尔卡大喊一声将刺刀扎进了这名德军士兵的胸膛,他甚至都能感觉到从枪杆传来的刺刀与肋骨间的磨擦以及疼痛而产生的颤抖,就像尖锐物在铁皮上划动,这让舒尔卡差点就丢掉手中的步枪。
但舒尔卡却没有这么做,因为他清楚的知道这会有什么结果,所以他只能在心里一遍又一遍的强迫自己做应该做的事。
舒尔卡尝试抽回步枪,却被德军士兵抱住了。
舒尔卡相信德军士兵这么做并不是因为勇敢,他只是因为疼痛而拼尽全力抓住他能抓住的某样东西,这一点舒尔卡可以从德军士兵扭曲的面部和带着绝望、乞求的眼神中可以看得出来。
舒尔卡咬着牙,狠狠的给了德军士兵一脚顺势抽出了刺刀。
舒尔卡似乎听到了两种声音:
一种是呻吟、哭泣和控诉。
另一种则是理智、冷血、杀戮……
显然第二种声音占了上风,或者也可以说是求生的**占了上风,舒尔卡挺着带血的刺刀继续往前冲,然后狠狠的将其扎进了一名德军士兵的后背。
这名德军士兵的身下正压着一名苏军战士,他们互相掐着对方的脖子扭打在一起,以至于根本腾不出任何一点精力和时间来应对舒尔卡。这让舒尔卡很轻松的完成了这致命一击。
这是偷袭,他没有任何反抗能力……
去他妈的偷袭,这就是战争!没有任何规则的战争!
对敌人的同情就是对自己的残忍!
我必须这么做,不得不这么做!
……
舒尔卡为自己找了许多借口,但内心依旧充满不安,就像是欠了别人什么似的。
一名德军士兵挺着刺刀朝舒尔卡冲来,舒尔卡用最快的速度举枪然后扣动扳机……
“砰”的一声枪响,子弹穿过德军士兵的脑袋,他一仰头就像个充空了气的气球似的瘫软在地上。
在此之前,舒尔卡一直都认同近战开枪很容易误伤的说法,现在他才知道这都是胡扯……作为一名身处混战中的士兵,根本就不会考虑误伤,他只会尽一切努力杀死敌人,不管用什么方法,当然也不在乎什么误伤。
终于,德军开始退却了。
他们只能退到桥上,他们或许以为对岸的情况会比这边好些希望撤到另一面继续抵抗,但现实却十分残酷……与此同时对岸也在发生着类似的事。
于是,德军士兵拥挤在并不宽敞的桥面上,机枪声一响,德军士兵就像被收割的稻子一样成片成片的倒下。很快,桥面就躺满了德军士兵的尸体,鲜血像一条条小溪似的从排水沟淌往河里再流向下游。
渐渐的,枪声和喊杀声消失了。
这时战士们反而谨慎起来,因为他们知道对面很可能是自己人,在这种情况下很容易误会并发生友好伤亡。
加夫里洛夫少校从后方抢上前来,手里拿着小喇叭,借着桥扶栏的掩护冲着对面喊道:“我是第44团团长加夫里洛夫少校,你们是哪个部份的?”
“我是第八十四团政委福明!”对面传来激动的声音:“同志们,你们好吗?”
一声欢呼,士兵们涌上了布莱特大桥并紧紧的拥抱在了一起。就连舒尔卡也有上前与战友拥抱并痛哭一场的冲动。
只有经历过这种历尽艰辛最终和战友团聚的人,才能真正体会这种心情。
不过当然,这并不意味着困难已经结束了。
“政委同志!”加夫里洛夫少校向福明政委报告道:“计划有变,德国人已经知道我们将往北突围并在那里布下埋伏。所以,我们改变了计划,我们认为应该从中心堡垒渡河突围!”
这话不仅让福明政委吃了一惊,就连加夫里洛夫少校带着的部队也都目瞪口呆,这其中包括奥库涅夫……他们原以为这只是一次救援行动,没想到却是突围。
福明政委还算果断,他一愣之后就问了声:“突围位置?”
加夫里洛夫少校拿出地图,在手电筒昏暗的光线下指着一点说道:“在这,教堂后方,我们从彼得那知道德国人在这一带的兵力不多!”
“是的!”福明看了看地图后就表示赞同:“德国人并不认为我们有能力渡河作战,他们主要的防守部位是几座桥梁,所以他们在这一带的兵力只有一个排!”
虽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