残阳如血,乌云遮天,通往残风之巅的太行山道,喊杀声依旧震耳欲聋。
正道群雄且战且退,牺牲虽然在所难免,却不见慌乱逃窜之相,人人舍生忘死、奋勇拼杀,让净宇教众死伤枕籍、损失惨重。
岳啸川和薛华鹏捉对厮杀百余招,仍是不分胜负之局。薛华鹏一向自诩能为不俗,眼见岳啸川重伤之下依旧稳守如桓,惊异之余更生妒恨,忍不住冷笑道:
“你这内奸好硬的爪子,果然是是跟通展和尚打过的,可为了那些弃你而走的小人拼命,当真值得吗?”
岳啸川担当断后重任,瞥见群雄大半退走,只有满怀欣慰,沉着招架间轻鄙的道:“数典忘祖的叛逆也敢大放厥词,长白薛氏一门忠烈,却被你这无耻之徒抹黑,你有何颜面立足于天地之间?”
薛华鹏被骂得满脸通红,恼羞成怒的道:“泼贼,今天让你死在我枪下!”
他这厢动了真怒,已然使出浑身解数,非杀岳啸川不可。
须知薛华鹏是薛氏五爷薛继光的独子,薛继业自觉愧对兄弟,因此全力栽培薛华鹏,所有绝艺倾囊相授,薛华鹏尽得真传,能为端的非同小可。
反观岳啸川连经恶战,早已落得伤疲交加,饶是地冥皇脉体质特异,但缺少必要的休息和恢复,他终究没法力战不衰,很快被薛华鹏的大枪逼得捉襟见肘。
左近的净宇教众看到有便宜可占,不约而同的来夹攻,岳啸川身陷重围,情势愈发岌岌可危。
所幸岳啸川勇武非凡,并不见丝毫胆怯,琢玉魔刀鏖战八方,虽然守多于攻,却仍将几名教众当场斩杀。
当然相比岳啸川,狄苍穹和樊飞遭到更多净宇教众围攻,只因叶行歌有言在先,斩其首级者升任总巡。
担当主战的步淮征和柯士达身怀叛教之罪,尤其心心念念要将功补过,使出吃奶的劲与两人搏杀。
至于重伤不支的乔讷和毒火攻心的薛继业,正道群雄众志成城,全心全意守护,再加岳啸川等三人力阻敌方悍将,终于使得这两位同样被叶行歌点名的英豪安全撤离。
但如此一来岳啸川等三人愈显势单力孤,外面的净宇教众不断增援,形成层层包围之势。
三人逐渐被堵截到一处,眼看距离山下只剩几百步路程,却再也无力杀出重围。
此时天空中闷雷阵阵,一场秋雨不期而至,雨点大如蚕豆,雨势着实不小。
岳啸川等三人背身各守一面,身无不浴血如洗,剧烈喘息之际早有觉悟在心。
仲孙洹原本率众追袭薛继业,却终究未能奏功,之后又担心步淮征和柯士达抢走功劳,于是干脆回头围杀岳啸川等三人。
步淮征和柯士达背负重罪,不敢与仲孙洹争执,只能心不甘情不愿的稍稍退后。
场中还有佘险峰、臧冥河、卜溪源、韦搏虎等净宇教悍将,都对岳啸川等三人虎视眈眈,只是他们知道困兽犹斗的道理,谁都不想轻易出手,免得最后为他人作嫁衣裳。
场中稍一沉寂,只听仲孙洹冷笑道:“你们三人当真勇悍,但一切到此为止,只要你们愿意束手就擒,我保证不会痛下杀手,而是将你们交给教主发落。”
樊飞眉峰一轩,显见轻藐的道:“仲孙护法这话只能欺骗三尺童蒙,倘若我等束手就擒,顷刻间便要身首异处。如此一来你立下大功,恐怕总巡之职都看不,而要奢望晋升神王了吧?”
仲孙洹的用意被当众拆穿,禁不住脸发热,这时又听佘险峰阴阳怪气的道:“仲孙护法虽然是教主跟前的红人,但今天效忠教主的可不止你一个,切莫太过贪心啊。”
这位话音方落,旁边的臧冥河也帮腔道:“佘老言之有理,今天我们两人首先出头保卫教主,即便你要吃肉,也应该给我们喝口汤,否则实在太不地道。”
仲孙洹被佘险峰和臧冥河挤兑得一阵尴尬,忍不住冷哼道:“两位未免多心了,你们既然忠于教主,何不继续身先士卒?这三人早已成了强弩之末,两位不必顾虑,尽管放心出手便是。”
佘险峰和臧冥河为之一噎,各自心中暗骂,倒是步淮征钢叉一摆,横眉立目的道:“够了!只要你们发誓不抢功劳,老子一个人便能做掉姓狄的,根本不用你们帮忙。”
柯士达眼珠一转,嘿嘿干笑道:“步阎王勇气可嘉,本人也对姓樊的内奸必欲杀之而后快,但仲孙护法不必担心,之后咱们平分功劳,本人只求脱罪,决不与你抢功。”
他这话半真半假、半虚半实,仲孙洹岂敢随便应承,两边卜溪源和韦搏虎则一言不发,各持兵刃悄然逼近岳啸川等三人,看来是打算趁其不备、先斩后奏。
狄苍穹将群魔的作为尽收眼底,当下沉缓的道:“樊兄弟一向足智多谋,眼下可有脱身之策?”
樊飞微一苦笑道:“让狄大哥失望了,这次咱们恐怕免不了往生极乐。”
狄苍穹并未意外,只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