岳啸川笃定项胜宇知晓内情,索性继续撇清关系。项胜宇显然心领神会,当即眉峰一轩道:“不必废话,既然你岳某人已经打定主意助纣为虐,项某刀下无非再多收一条亡魂罢了。”
岳啸川摇了摇头,冷冷的道:“本来在下无意为敌,但正所谓人不犯我、我不犯人,至于是否助纣为虐,日后自有公断。”
项胜宇沉笑一声道:“很好,项某早想知道你我谁技高一筹,痛快动手吧。”
他们两人心有默契,俨然一言不合便要大打出手,此时却听鲜于曼疾声道:“岳先生且慢,你是敝处的客人,敝处即便再寒酸,也不能让客人首当其冲,所以还是交给妾身应付吧。”
岳啸川早已料到会是如此,却故意皱起眉头道:“虽说客随主便,在下不该僭越,但这是在下跟项寨主的私人恩怨,理应由在下了结,岂敢劳动鲜于少主出头。”
鲜于曼一正色道:“项寨主此次前来是为了笙儿,并非追究与岳先生的私人恩怨,倘若下次你们两人狭路相逢,妾身自然不敢越俎代庖。”
岳啸川听鲜于曼言之成理,着实也乐得就坡下驴,但面上仍是讷讷的道:“也罢,那鲜于少主善自珍重,倘若力有不逮,在下必定相助。”
鲜于曼微微一笑,转向项胜宇道:“项寨主带走笙儿,不知后续有何打算?”
项胜宇哂然道:“与你何干?”
鲜于曼不以为忤,只是淡淡的道:“如今大势所趋,你们夫妇若不归顺,只有死路一条。”
“所以强行带走笙儿,反而是害了她的性命,这一点项寨主是否愿意承认?”
项胜宇鼻中一哼,愈显不屑的道:“大势如何言之尚早,但笙儿是我六弟的遗孤,又是我妻子的侄女,你又凭什么干涉?”
鲜于曼耐心的道:“妾身纯粹是为笙儿着想,如今你们夫妇自顾尚且不暇,哪有精力照顾她这无知幼童?妾身在此郑重立誓,今后必将笙儿视如己出,绝不会让她受半点委屈,项寨主尽管放心便是。”
她这厢一片苦口婆心,项胜宇却完全不为所动,听罢横眉冷笑道:“视如己出?将来让笙儿也做魔教的爪牙吗?哈!不必了,立刻痛快回话,若肯交出笙儿,今日你们还能活命,否则统统阴曹报到!”
他这一番话说罢,虽然并未作出任何实际举动,但场中已经杀意纵横,众人莫不气息一滞,本能的全神戒备起来。
鲜于曼见项胜宇油盐不进、非要带走笙儿不可,终于也不再强求,觑目间沉哼一声道:“看来项寨主是执意动手了,你虽然有万夫不当之勇,但常言道双拳难敌四手,何况又是以客犯主,想必你已经有相当的觉悟了?”
项胜宇横刀于胸,傲然答道:“群羊搏虎,群鼠戏猫,有何惧哉?”
鲜于曼见项胜宇根本不把本方众人放在眼里,愈发心生恼怒,语声寒飕飕的道:“妾身以礼相待,可不是怕了项寨主,你要战,便来战!”
她说罢更不迟疑,抖手便自腰间掣出一条紫色长索,呼的一声攻向项胜宇胸前。
这条长索足有丈余长度,以罗刹紫金所制,通体柔韧非常,顶端缀有一颗极小的骷髅头,似乎竟是来自三朝未满的婴儿。只是这骷髅头色做乌黑,舞动之际更弥漫出层层黑气,稍有沾染便皮销肉烂、骨酥筋折。
鲜于曼幼时得魂殇魔王教导,亲手杀死一名婴儿成就这条紫金骷髅索,此后多年浸淫其上,修为端的非同小可。
项胜宇识得厉害,纵有盖世之勇,却终究是血肉之躯,岂敢与剧毒之物抗衡,当机立断之下拧腰抽退,错步挪移间刀锋一撩,想要将那紫金骷髅索当场斩成两段。
只可惜宝刀虽利,那紫金骷髅索却也并非凡兵,鲜于曼自知不能力敌项胜宇,出招之时早已有所谋划,紫金骷髅索借着刀锋一撞逆势环绕回来,漆黑的骷髅头照直打向项胜宇的后脑。
武学之道经常讲求以柔克刚,鲜于曼在紫金骷髅索上的功夫便深得个中三昧,称得上炉火纯青。一旦将对手圈入长索攻势之中,便好像织成一张天罗地网,再配合骷髅头上的剧毒,委实令人防不胜防。
项胜宇久经战阵,搏杀经验犹在鲜于曼之上,岂会看不出个中关窍。听得脑后呼呼风响,他脚下倏地横移三尺,堪堪脱出剧毒黑气笼罩,紧接着暴喝一声,刀锋如影随形般疾追而至,猛劈向那骷髅头。
那骷髅头虽然是克敌制胜的利器,却也正是紫金骷髅索最大的软肋,即便已经用药物浸泡坚固,但对上项胜宇手中之刀,仍然是不堪一击。
鲜于曼情知遇上了劲敌,更不敢有丝毫怠慢,紫金骷髅索舞动如龙,极力想将项胜宇圈入罗网、一举缠杀。
项胜宇则以不变应万变,始终与鲜于曼保持距离,刀锋直指那骷髅头,屡屡迫得她中途撤招。
两人一时之间形成缠斗之势,但显然还是项胜宇更见气定神闲,浑似渊渟岳峙,别见霸者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