异,但位置排布既不合卦生克,也不遵洪范五行,看来绝非奇门阵法的模样,你究竟能如何利用?”
樊飞微一颔首,缓缓吟道:“‘功盖三分国,名成阵图,江流石不转,遗恨失吞吴’——昔日诸葛武侯险以一座石阵困杀陆伯言,委实令人悠然神往,只可惜在下无此大才,所以又怎敢东施效颦?”
君姑娘更觉诧异,怔了片刻方讷讷的道:“那你到底是有何良策?昨天我跟那玄衣怪人交手,他内力之强实在非同小可,你可别打错了主意,指望这些乱石能挡得了他的锋锐。”
樊飞轻咳一声道:“能可智取,便无须力敌,在下尚有几分自知之明,断不会与那玄衣怪人针锋相对。”
君姑娘秀眉一蹙,略显不豫的道:“智取也好,力敌也罢,总归不能失了侠义道的气概……那玄衣怪人虽然蛮横猛恶,但毕竟也算得上磊落大度,你今日制服他便好,可莫要赶尽杀绝。”
樊飞听罢却是面现苦笑,顿了顿方轻叹道:“君姑娘宅心仁厚,在下亦衷心钦佩,只不过今日之战凶险难料,在下实无把握能轻易制服那玄衣怪人,所以……只好提前请君姑娘谅解了。”
君姑娘登时一滞,银牙紧咬间冷哼一声道:“罢了!反正是你跟人家决斗,我又有什么资格多嘴多舌,不管你二人今日谁要完纳劫数,我都尽心安排后事便了!”
樊飞见状暗自哑然,只能躬身施礼道:“如此在下便代那玄衣怪人谢过君姑娘了,想必君姑娘也不愿亲眼见到那等搏命厮杀的场面,所以容在下先行一步,请。”
他说罢便独自举步向石林深处走去,君姑娘给他拿话僵住,倒真不好再随后跟上。不一刻樊飞的背影已隐没在乱石之间,君姑娘终是忍不住狠狠一顿足,神色中也不知有几分懊恼、几分幽怨。
正自满心纠结之际,身后却忽传来沙沙的脚步声,君姑娘登时一凛,侧身定睛望去,果然是意料中之人正缓步行来——依旧是那身十分扎眼的装束,只不过手中已不再是荆条,而换成了一根细窄石棱。
君姑娘莫名生出几分紧张,全神戒备间正待开口招呼,不料玄衣怪人看似意态闲适,脚下却迅疾如风,眨眼间便已越过了她身旁,衣袂飘飞间分明生动诠释了四个大字——“目中无人”。
君姑娘不由得气往上撞,当即扬声叱喝道:“兀那汉子,给本姑娘站下了!”玄衣怪人倒真是听话,身形略一迟滞,回头淡淡的道:“怎样?”
四目交接之刻,君姑娘陡觉一道无形潜力压迫而来,定了定神方咳声道:“今日之战你必定凶多吉少,想你这一身本事也的确可惊可佩,真的便不怕就此遗恨?”
玄衣怪人略感意外,觑目间悠悠的道:“即便如此,又与你何干?”君姑娘暗自一滞,心道这厮真是不知好歹,气恼之下冷冷的道:
“你的死活当然跟本姑娘不相干,只不过稍后为你收敛安葬之时,墓碑上总须留下真实姓名,也免得你的亲朋好友没法前来祭拜。”
玄衣怪人呵的一笑,意味深长的道:“你尽管放心,我一向孑然一身,父母妻儿一概全无,至于我的真实姓名,待格杀樊飞之后再说与你也未迟。”
君姑娘暗生纳罕,绷着粉脸道:“若你真有自信能胜过樊飞,那我还要你的姓名作甚?你二人既是公平决斗,生死便各安天命,所以你也不必担心我日后寻你报仇。”
玄衣怪人微颔首道:“你的心意我全然明白,无须再加以掩饰,虽然你此刻并无剑心,但今后得了我的提携,必定能教你登上剑道顶峰。到时你我夫妻二人双剑合璧,联手败尽天下英雄,岂不美哉?”
君姑娘越听越不对劲,待他说完更禁不住满面通红,无限羞愤之下戟指厉叱道:“泼贼!你……满口胡言乱语,恁地侮辱本姑娘!”
玄衣怪人不为所动,仍是自说自话的道:“是了,女子一向口是心非,倒显得我太过坦率了。不过那也无妨,少时待我取来樊飞的首级,咱们再细细商谈婚嫁之事。”
君姑娘气得几欲吐血,只恨自己本来能为稍逊,受伤之后更加多有不及,情知若是出手徒然自取其辱,激愤之下竟而哑着嗓子道:“泼贼!活该你死无全尸,你……快滚你的蛋吧!”
她这厢忍不住破口大骂,玄衣怪人却浑不以为意,一面转身离去,一面还漫声吟道:“春日游,杏花吹满头。田问小路上,谁家少年,如此风流?若能将身嫁与,誓死到白头,纵被无情弃,也不羞。”
这原是唐人韦庄的一首词,名唤《思帝乡·春日游,词句中表意直白,君姑娘岂有不懂,听罢虽是更生恼恨,心中却又微感诧异——这泼贼武功既高,文才也自不差,为何行事却偏偏如此颠三倒四?
思忖间又想到他那“夫妻”之语,气恼之余委实直感啼笑皆非,有心追上去再加理论,却又怕那玄衣怪人愈发纠缠不清。哼……这等不知所云的泼贼,便真的死在樊飞手里也是活该。
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