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态,心中却不禁也有些发毛,于是缩起身子羞笑道:“姐姐你别吓我了,毕竟你那么‘好’,怎么会忍心欺负我呢?”
苏琬珺却长叹一声道:“这记杀招本姑娘行走江湖以来从未用过,但你孙楚楚既然这么不知进退,那今日此招便为你而开!”
指骈如戟,电闪而出,杀招无情,命索须臾,孙楚楚只来得及露出一个难以置信的表情,却根本再没哪怕半分反抗的余地……
昏暗的灯火之下,弥漫着凄凉与萧索,黑漆漆的棺木无情的切断了生者与死者的关联,却不知是死者更加无奈,还是生者更加悲哀。
柳含烟神色凄楚,呆呆凝视着摇曳的灯火,凤目之中分明泪光隐隐,杨彦平见状轻叹一声道:“师姐,天已经快亮了,你一夜未曾合眼,还是休息一会儿吧。”
柳含烟喃喃的道:“是我太过任性,不顾咱们华山派的现状勉为其难,否则……否则陶师兄又怎会……唉……”
杨彦平心下暗叹,面上却诚恳的道:“咱们华山派与秦傲天一系仇深似海,如今陶师兄求仁得仁,九泉之下也当含笑了,师姐切莫过分自责啊。”
柳含烟仍是凄苦的道:“咱们华山派几经摧残,早已名存实亡,如今偏又遭逢此变,我真不知接下来该如何自处了。”
杨彦平镇定的道:“师姐不必太过彷徨,咱们华山派毕竟是武林大派,数百年基业绝非浪得虚名,只要今后奋发图强,必定有重振雄风的一日。”
柳含烟轻轻抚摩着身侧的棺木,却是涩声道:“可如今陶师兄壮烈捐躯,我……我回去该如何向武儿交待……”
杨彦平连忙安慰道:“武儿虽然年幼,却已经十分懂事,师姐只要再略加开导,相信他是可以谅解的。”柳含烟为之默然,半晌方轻叹道:“即便武儿能够谅解,我自己总归是无法心安。”
杨彦平沉吟着道:“那不如师姐回去之后便将武儿认作义子,凡事皆与对待侄女一般,到时候还可以将侄女许配……”
柳含烟不待他说完,已自轻咳一声道:“这主意确实可行,但世事难料,到时候的事情便到时候再说吧。”杨彦平知趣的打住,转而试探着道:“师姐对樊飞此人观感如何?”
柳含烟微微一怔,想了想方由衷的道:“樊少侠文武全才、侠义无双,昨日又救了咱们的性命,我自然是既佩服又感激的。”
杨彦平却哼声道:“可是此人出身来历一概成迷,虽然为我正道出力,却又行踪飘忽难觅其迹,实在令我等难以推心置腹。”
柳含烟淡淡一笑道:“神龙见首不见尾,咱们也没有立场苛责人家,何况只要是为正道出力,便是咱们的同道,咱们绝不能妄加怀疑。”
杨彦平叹口气道:“师姐……江湖纷繁复杂,助我者未必是友,阻我者也未必是敌,你切不可太过轻信他人啊。”柳含烟不禁讶然道:“师弟你这是怎么了,干嘛平白无故的怀疑樊少侠?”
杨彦平干声道:“昨天的事情我无话可说,但樊飞此人虽然冠冕堂皇,品格却未必就靠得住。”柳含烟更加吃惊,颦眉讷讷的道:“师弟,背后编派旁人是非本就不对,毫无根据的臆测更加要不得。”
杨彦平冷笑道:“师姐恕我直言,樊飞先是刻意结交岳啸川,待取得信任之后便趁机横刀夺爱,单凭这一件事便足可见其心术不正了。”
柳含烟不由嗔声道:“男女之情本来看的便是缘分,何况岳啸川与苏姑娘也并非你所认定的知心爱侣,那单凭这件事又能说明得了什么?师弟你以后切莫再胡乱揣测,否则徒惹尴尬而已。”
杨彦平正待再说,此时却忽听一个戏谑的声音传来道:“哎呀呀~在这寿木聚集之处大谈男女之情,实在是有趣、有趣呀~”
柳含烟和杨彦平顿时惊怒交集,杨彦平霍地站起身来,脱口沉喝道:“何方贼子藏头缩尾,不敢现身一见吗?”
那声音呵呵一笑道:“在下只不过是个无名小卒而已,两位不见也罢,门外有在下送上的一份薄礼,还请两位笑纳。”
他说罢便就此销声匿迹,柳含烟和杨彦平面面相觑,终是杨彦平上前推开了店门。天光虽然暗淡,却已足够他看清眼前的“礼物”——从来都是棺材从铺子里抬出去,但今日,却是不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