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世宏这么一算,哟,这可是不得了。
他连忙说:“也是啊。”
“什么叫也是。”
韩怀义拿着桌上的牙签做船,左手的茶碗算天津,右边的算上海。
然后他将五个牙签放在中间连着,说:“南来北往日夜不停,你一年吃多少单你敢想吗?你拿下头单只要巩固住这商家,那以后我单单都还给你算提成。你猜你躺着玩一年能赚多少钱。”
“是是是,不过韩老弟你赚的更多啊。”陈世宏眉开眼笑的说。
和这样的人打交道必须在源头上就将他敲打的服帖。
韩怀义立刻道:“我出的可是五条洋船,平时还有几百个中外船工,航油维修费用,码头开建费用等。要不我和您换一换怎么样,你来投资,我保证全上海的单子都给你。我要是住这儿全天津的单子也都只有你能做!怎么样?”
你要是住这儿闹腾起来我还混个屁啊。
陈世宏想到他对天的那三枪头就大,索性老老实实的道:“别,兄弟,你还是把天津这块地给老哥留着吧,等我死了,你来拿走我也不管行不行?”
“胡说八道。”韩怀义对付这种人是信手沾来的,他立刻冷冷的说:“别试探我了,你就算哪天驾鹤西去,你指定的人只要按着规矩来,我照样认。这特么你捧我,我也得捧你,谁眼红了算计你,也就是算算计我,有事你招呼。”
陈世宏一听大喜和他竖起大拇指道:“韩兄弟,你规矩!我也得仗义!你放心,我回头就开始安排货单,但我怎么和你交接呢。”
“码头很快就要动工,到时候是有办事处的,我不在的话,你直接给他们就行。”
韩怀义正说着呢沈宝山匆匆跑来递来份电报,陈世宏探头探脑的看,当他看到上面写的:少爷,香帅要你赶紧去武汉。
陈世宏纳闷的问:“香帅谁啊?”
“武汉,湖广总督府的那位啊,你和我装不知道?”
陈世宏大吃一惊:“啊,韩老弟你居然认得香帅?”
沈宝山在边上说:“陈爷叔,前些日香帅还特地来上海为韩先生的罗马号下水仪式剪彩的呢。”
“哎呀哎呀。”陈世宏连连叫唤:“感情老弟您还有这关系啊,那可真是一家人了。”
韩怀义都愣住了:“怎么了,瞅您这岁数,香帅在外边也没这么大的种啊。”
“我呸。”陈世宏骂道:“我妻家的外大爷是大清巴图鲁,安徽督军李继宜。和香帅早年有过些情分,他们都是跟过李中堂的嘛,然后呢。。。”
这都拐十八弯了吧,韩怀义便阴损的问他:“那你怎么混成这模样了呢。”
“我怎么了我,我坐堂天津我差了吗我?”
“真逗,得,青帮的巴图鲁陈老爷子,兄弟我该说的和你说了,回头我就留我大哥大嫂和顾家堂在这里,码头开工的时候您可得要啥给啥,价格材质上别玩鬼,行吧。”
“我是那种人吗?”陈世宏气恼的道。
可他还想着借韩怀义的东风赚大钱呢。
只把陈世宏给委屈的。
但韩怀义一时半会并走不成,因为他很快得知,公董局和工部局都将在明日为他的这些要求召开会议商讨。
算算时间他最少也得在这里多呆好几日。
和陈世宏告别后,他回到住处时在门口先叫了嗓子:“我回来了,能推门不?”
韩怀忠拿着只笔恼火的说:“装神弄鬼什么呢,我在和苏先生学洋文呢。”
韩怀义探头探脑,苏无垢扭着身子坐在书桌边不好意思看他,这丫头耳根都是红红的。
自从韩大那日为她拼命后,少女对韩怀忠的感觉就有了微妙的变化。
随着接触她越发发现韩怀忠的优点。
韩怀忠这个人,忠厚却血性,聪明却内敛。
尤其他脾气太好了。
有时候她膨胀些吧,这个男人也如宠孩子似的只管笑,随她作。
一点都不像他那个恶霸弟弟,对鱼儿就晓得欺负。
她喜欢这样的韩怀忠,也喜欢韩怀忠这么对待自己。
女人呀,一旦对谁有了感觉之后吧,那个人还好欺负的话,呵呵。。。
煞风景的韩怀义进屋后故意坐了过去,然后他吃惊的盯着兄长的手:“呀?这怎么就红了呢,要死了!这是给谁掐的呀,根据少爷我浪荡青楼二十年的经验看,掐你的这个女子年纪应该和苏无垢差不多大,手指的粗细也接近。”
你别说了吧,苏无垢捂住了脸。
韩怀忠狼狈不堪的咳嗽了嗓子,说:“老二,你有啥事没有?没有的话忙你的去。”
“凭什么要我走,你认识她才多久,你认识我多少年了,说,你要我还是要她!”
韩怀忠顿时目瞪口呆,苏无垢也是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