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怀义接着又道:“别小看了我的破罐子破摔。石掌柜,你是有钱,但我这么做,我花十两银子抵得上你花一百两。你说你到时候还能不能活。”
石金涛不想和他争辩这些无意义的话,他拱手道:“领教了,那敢问第二条路呢。”
“看你表现呗,你做到位了我就放人,但是要先签合同啊。”
韩怀义呵呵着,顺手摸了下兜里忽然发现还有个白玉鼻烟壶呢,他就当场“嗨”了起来。
看这厮摇头晃脑的样子,石金涛心里的火一阵阵的,但他还是忍着,道:“我确实收买刘德成了,说起来是我没理,但是。。。”
“不说这些了,没劲,你就说你准备出多少吧。”
“你指什么?”石金涛问。
韩怀义不耐烦了:“大家都是明白人就别互相试探了,再不然最迟明天官府传唤你,我要是拿这个吓唬你,我特么以后在你家醉花楼都硬不起来!”
石金涛一咬牙:“高邮的市场我还给你家。”
“我不要,那地方太小少爷我看不上。”
“那你要什么?”
“漕运的生意还回来,大家没事。”
“这不可能!你要告你就告去吧,老夫陪你玩。”石金涛坚决的道。
他说完拂袖而起,直接往外走。
韩怀义动也不动,靠在椅子上喊:“一,二,三,哎呀我曹,行那三分之二。”
石金涛停住了脚步,回头看着他阴笑起来:“其实你们家的底价是一半的漕运吧,小子,我做生意的时候你还在玩泥巴呢,所以就别和我玩那些黑的白的了。我给你们韩家一半漕运的生意,再多,那你就闹去吧。”
“三分之二的漕运加高邮市场。”韩怀义道。
“你再说一个字,我就和你们家耗到底。”石金涛冷冷的道,现在他的气势全起来了。
你膨胀了是吧。
韩怀义见状不谈生意了,指着椅子警告他道:“给少爷我坐下说,再这么昂着脖子少爷我把你剥光了,带刘德成一起送去扬州府你信不信?”
石金涛顿时崩了,恼怒的道:“韩二,你敢。”
韩怀义挥手将边上的茶杯打飞,白瓷撞在粉墙上瞬间粉碎。
然后他缓缓站起,对石金涛道:“生意场上尔虞我诈各凭本事,你赢了不说,现在栽了还这么横,就别怪我直接和你玩横的,少爷我再说最后一遍,给我坐下说话。”
石金涛晓得这货真要发狂了,只能咬着牙坐下,然后嘴硬道:“韩二,你敢动我你也跑不掉。”
“笑话了,韩家的败家子进去了还有我大哥呢,可是你倒霉了的话石家还有谁啊?石掌柜,我韩二是个厚道人,才明白告诉你,你这么和我家兑子儿斗的话,你不划算啊。”韩怀义却不气,还一脸诚恳起来。
还别说,他这句话正中石金涛的命门。
在这个年头,生男生女可不一样。
石金涛妻妾有三,却只有个女儿,他从来引以为憾并四处求方。
现在听韩怀义这么讲,石金涛都要爆炸了,他铁青着脸道:“不和你说废话了,我认栽,但是我花费那么多不可能将漕运都松手。我最多把一半单子白送你家,这也是我的底线,你肯就肯,不肯杀了我也随便你。”
“好,那就这样,签合同,我放人。”韩怀义忽然痛快起来。
话说这个价码本就是水到渠成的事,关键主要在如何保证约定的执行运作上。
石金涛却又问了遍:“你真能做主?”
“你就当能吧。”韩怀义道,石金涛深深的看了一眼,点点头:“你是个人才,我以前真的看走眼了。”
“不是和你吹。三年了,我都在装傻,就为了麻痹你。等你买通刘德成然后我抓他个现行。我就问你服不服吧。”韩怀义得意洋洋,其实内心在想石金涛答应后,会怎么做,他不信这厮这么老实。
石金涛一听大笑:“三年不鸣鸣必大,好好好,你小子三年来在醉花楼花了不下三千两银子,居然是为算计我,哈哈哈,这话真是吓死人啊。”
知道他不信,但韩怀义脸都没红的道:“不然呢?说来奇怪,你连醉花楼的账本都有,还不承认这窑子是你家的。”
石金涛的笑声立马戛然而止,他骂道:“韩二,你辱我?”
“上个月月底那天,是谁在我隔壁和杨妈说,小亲亲我来看你的?妈的巴子的,我去青楼找的是菇凉,你去那边居然找我家菇凉的老鸨,你出去玩都要占我便宜,你还说我辱你,咱们究竟谁欺负谁了,我今天非得和你好好算算。”
石金涛见他又开始胡搅蛮缠了,只能匆匆闪人。
但口中说此事一言为定,他下午就把合约拿来,然后慌慌张张的上了轿子转眼就没了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