尽管知道地面会有零星的对空射击,但真正见识到了的时候,还是让这帮骄狂的日军航空兵下了一跳:火力倒不算太猛烈,但架不住对空的武器太多。
以一团一营一连举例:三个排九个班,那就是九挺轻机枪,排列成了鼎足而立的三个火力组,组成了第一道火力网。后面相隔不到百米,就是机炮排的三挺重机枪被安置成了一道火墙,这可是使的250发弹链供弹的,打起来射程远,火力足,已经能给低飞的飞机造成威胁。
而在第三道,还有营部机炮连组织的2门20mm速射炮等着。这可是中王山根据地兵工厂,根据缴获的日军98式20毫米高射机关炮仿制出来的产品,既可用来对空防空,也可用来做步兵支援武器。不过数量有限,每个营也只能分到两门。这玩意射程超过1500米,20mm粗细的炮弹也是采用弹链供弹,能打集火,要远胜重机枪的威力,既能打天上飞的,也能对付鬼子的薄皮豆战车和装甲车,被部队当做宝贝一般使用的。
“呜——,哒哒哒,哒哒哒!”飞机俯冲下来,并没有第一时间投掷炸弹,而是要找清楚敌军的防守布置情况——火力点、指挥所、弹药库、隐蔽部......,只有找准了目标,才好定点轰炸。不过,面对突然冒出来的对空火力点,在岩中尉的示范下,鬼子的飞行员毫不畏惧,反而打开了机关炮,傲慢的带弹轮番进行对地扫射。
“啾啾啾啾啾——”爆裂的子弹打在地面上,拉出了两道火线,打的地面尘土飞扬,石屑纷飞。一个战士躲闪不及,直接被一道子弹打断了身躯,鲜血洒落满地,献出了年轻的生命。
“狠狠的打呀——!”迅速有战士补位上来,来不及哀悼战友,就捡起带血的机枪继续射击。紧接着,二道的重机枪、三道的速射炮也先后开了火,坚决要把敌人赶到天上去。两边的两个兄弟连队也纷纷开枪支援,一通乱枪之下,居然就打中了一架飞机——飞行员被机关炮弹打中,当即就挂了,飞机歪歪扭扭的冲出了队形,一直滑出了镇子才栽落到了田野里。轰的一声引起了爆炸,升起一团烈焰。
“八格牙路,支那军有高射炮,为什么侦查机没有发现?!”岩中尉气的大骂,再也顾不上扫射,一拉机头呼啸着掠过了街道。这一通试探,就找到了轰炸目标,岩中尉命令重新编队,准备执行轰炸。
五架战机兜了一圈,很快转了回来。这次是从街道上飞过来,必须要第一时间打掉支那人的防空炮阵地,解除威胁。
“降低高度,准备投弹!”岩中尉沉着的命令道,只要打掉了支那人的防空炮,敌人的威胁就不复存在。所以作为领队的长机,岩中尉算是瞄准了那两门速射炮了。
“咚咚,咚咚咚——”机关炮也不是吃素的,迅速调转了炮口,疯狂地朝天开炮。两边的距离从五千米,到三千米,再到更近,顽强地对峙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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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连长——?”油布下,年轻的观测手满手心都是汗水,眼睛盯着飞过来的飞机,嘴里忍不住提醒着防空连长蒋连涛。
“稳住,都稳住咯!听俺的口令!”敌机已经压下来高度了,此刻也是可以开火的,但由于是正面面对,能起的效果不大,估计能将敌机赶跑,瞎猫碰死耗子的捞点战果罢了。蒋连涛强按着自己的冲动,迟迟没有下达撤下油布的命令,倒是不断跟着敌机群转动枪炮口。
“呜——嗡嗡!嗡嗡嗡——”领头的两架飞机掠过了头顶,他们已经开始俯冲,准备投弹了。后面的三架飞机也跟了上来,压下机头降低高度,很快也通过了街口。
“就是现在,给俺瞄准了打!”蒋连涛一把拽下绳子,油布滑开棚架,一门门黑洞洞的机炮口,一挺挺高昂的重机枪口,迅速瞄准了敌机的尾巴。炮手们毫不犹豫,一通通炮火紧追着敌机就飞了出去。
轻型轰炸机进入战场投弹,要想保证炸弹落点的准确性,很关键的两点就是高度和速度。飞的太高了,炮弹很难丢上目标;飞的太快了,也是不容易掌握投弹的时机的,所以通常都是要降低高度,还要控制速度,确保准确命中。可人家防空部队等的就是这千载难逢的机会。
“轰——砰!突突突——当当当,呜——”9挺防空机枪,6门20mm速射炮齐齐开火,密集的子弹打在三架机尾上,如同奏乐一般叮当乱响,不过几秒钟的时间,这殿后的三架飞机就齐齐拉出了黑烟。
“队长,我中弹了!支那人有埋伏!”一个飞行员绝望地喊道,飞机油箱被击中,一下子就爆出了火团,明显是要爆炸了!
“嘭——”他这还算是走运的了,油箱起火了还能有个跳伞的时间。旁边这位可是毫无征兆的就爆机了,当空一团火球闪耀,滚滚热浪席卷了地面,碎片落雨一般洒落地下。
“八嘎!狡猾的支那人,该死的土八路!死啦死啦的——呀!”岩中尉嘴里咆哮着,却也不敢回身去看,只是部下的混乱已经让他心神大乱,只能粗粗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