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哥,俺老鳗这次给您丢脸了,请你责罚!”老鳗鱼满脸羞愧地带着队伍退守徐家码头,他仿效古人负荆请罪的故事,拎着盒子炮就跪在了徐麻子的面前。
“干啥呀?俺们兄弟还经不起这么一点儿风波了?!”徐麻子虽然内心也在滴血,可事已至此,他也不好真拿多年的弟兄来开刀。不错,老鳗鱼虽然也是一力主战派,可最终下决心的还不是自己的主意?否则,即便是他几个想开打,只要自己不肯,也是打不起来的。
“大哥,俺们的队伍损失了两千多人呀,俺俺对不住你!”老鳗鱼真心是有些受不了这样的打击,一战下来,三成人马去了两成,这样的打击让人很是怀疑人生!被俘虏的,打死打赡,见机不妙半路溜号的,总之,实打实的一个半团没了。
“别嘚嘚了,下去安抚一下兄弟们,自己也好生歇歇。打了败仗的事情让部队不要多传,好好叮嘱一下!”徐麻子缓缓坐在了太师椅上,沉思着点上一支香烟慢慢抽了两口,又补充了一句,“岗哨要加上双份的啊,别再让人家钻了空子,那乐子就大了!”
“哎,知道了,大哥,今俺亲自带哨,您就放心吧!”老鳗鱼起身敬了个礼,快速跑了出去。
“爹您都知道了?”徐有进一步跨进屋里的时候,很是吃了一惊:屋里没有点灯,趁着窗外的朦胧月光,光线很是昏暗。一点明灭的火点在滋滋地燃烧着,缩在黑暗里的老爹不是被呛出一两声咳嗽。
“进啊,你回来拉。”徐麻子神色平静地让人可怕,似乎根本什么事也没有发生一般,淡淡地朝儿子点点头。“晚饭吃了吗?货都拉回来了?”
“爹”徐有进想要抱怨的话语,一时间语塞了,鼻头有点酸酸的,却什么也不出来:是被人欺负了么?不能这么吧!人家陈龙那边可是一样的客客气气的合伙做买卖,照旧是热情的招待请酒,甚至把这价值好几万的货物就这么让自己拉走还真叫人怨恨不起来!可这会儿看到老爹落魄的样子,内心里也是相当的不是滋味!咋就会弄成这样了呢?徐有进甚至都不知道该点啥好了!
“啥都别啦,陪爹喝点儿吧。”徐麻子踩灭了烟头,起身拍拍落下的烟灰,朝外面喊道:“开饭吧。”
“嘭”汽油灯被点亮了,洒下一片明亮的光线。有丫头快速上来扫去了满地的烟头,这边厨房开始往桌上送酒菜。
咸蛋、炸花生米、蒸鱼、炒肉、两道蔬菜、炖鸡汤,一壶老白干,一盘烙饼子。从晚餐的丰盛上,可以看出徐麻子的胃口还是不错的,六十岁多的老人了,能吃能喝,眼不花耳不聋,算得上是身体康健之人。不过,很明显的,相较于三四前的那种志得意满,处心算计中王山区的那个状态,今算是低落到地了。
挥手让儿子坐下,徐麻子亲自拿起酒壶,给儿子满上了一杯,然后才自己倒上。摆摆手让惶恐站着的儿子坐下,他端起酒杯长叹一声,“吱溜”抽干了牛眼杯子里的白酒,辣的眯上了眼神,憋出一口舒服的酒气去:“哈,够劲!”
“爹,你慢点儿,先吃两口垫垫!”徐有进赶忙夹出一个鸡腿放到老爷子的碗里,又帮他满上酒杯,劝慰着。
“儿子,你爹俺是真老了!”歪着脑袋看着长大聊儿子,徐大麻子忽然嘿嘿地笑了起来,“哈哈哈,江山代有人才出,各领风骚五百年啊!想不到,真的想不到,就在的陈家岗子那么个山村,也有这么厉害的人物。”
“爹,您这是”徐有进有些迟疑,老爹咋还夸奖起敌人来了!他试探着问道:“俺们这下一步咋办?是报告日本人去干他一通,还是要不俺把河南岸的人马也调过来?”
“行啦,儿子,还跟你老爹玩心眼!”徐麻子戏谑地看着儿子言不由衷的表情,摆摆手道,“是你老爹俺糊涂了,光被来往的日本大军迷糊了眼,忘记了那山里的子可是打了多年的日本子的。俺们这队伍扩充了,捞了个皇协军的旅长干干,枪炮齐全,兵强马壮的,确实是飘的很了,都忘记了自己个的斤两了!儿子,俺们这一仗败得不冤啊!”
“爹那您的意思是?”徐有进有些丈二金刚摸不着头脑,迟疑着问道。
“谈判!俺们不打了!打不过,俺们认怂还不中么?!”徐麻子端起酒杯咪了一口,下定了决心道:“你帮你老爹一把,亲自去找陈龙谈判,只要是不要了你爹的老命,不让俺老徐家倾家荡产,其他条件都不是事!”
“爹,你这样又何必呢!俺们”徐有进惊讶地张大了嘴,头脑一时真心转不过弯来。
“你们是兄弟,又有合伙做买卖的利益捆绑着,他不至于不给你个面子!”徐麻子夹了一筷子菜塞进嘴里,嘎吱嘎吱的嚼着,眼里又恢复了那种狡黠的自信。
“那倒不至于,起码他山里还指靠着俺帮他们卖货呢!”徐有进点点头,“只是这条件的话”
“条件好,五万、十万,随他开口。”徐麻子摆摆手,“只要他能过去了这事儿,俺们以后绝不与他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