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群人在老师家轮班照顾了五天,老师老家那边来人了。
大家也正好都快开学了,就互相道别,各自回家准备开学的事情。
9月2号这天。
在海琴市高铁站。
穿着鹅黄色吊带连身裙,带着墨镜,一身夏日清凉打扮的王丽欣拎着行李箱,旁边她的父母也是人手大包小包。
由于她开学算晚,所以同学们都走的差不多了,轮到她这,已经没有了来送行的同学。
她挂着耳塞,有些不甘心的左右看看,似乎在等什么。
直到最后,她和父母走进站里,也没看到半个同学的身影。
“哼,亏还和一起相处了六天,一起合作照顾了司马老师呢,结果我走你也不来送送,没劲。”
……
另一边,陈川家里今天很热闹。
这是他的太爷爷的周年祭。
太爷爷,也就是陈川爷爷的父亲,老爷子身子硬朗,福寿延年,一口气活到102岁才西去。
陈家是杜家村里的大姓,这一天半村子的人都来了。
陈家后生都穿着体面的深色正装,一脸肃穆的去上坟。
坟场离村子不远,一行人浩浩荡荡,陈川走在其中。
烟火和焚香的气味缭绕,鞭炮在前方开路,唢呐尖锐的声音直入云霄。
太爷爷有四个儿子,而每个儿子又有四五个儿子,也就是,陈川的直系父辈,就有二十多人,同辈的也有近三十人。
同辈中,有年纪大些的,也有结婚生子,带着三四岁的小娃娃。
所以,队伍的长度可想而知。
陈家老太爷的基因不错,后生们各个俊俏,身材也都周正,将西装或是中山装的韵味穿出来了。
在陈家祖坟区,随着呼喝声,几十人在鞭炮声中一起跪下祭拜。
陈川在这里感受到族群的血脉概念,这是根植于血液和灵魂里的羁绊,与时间空间无关。
这场烟雾缭绕的祭拜,让陈川对这里有了全新的认识,心里涌出了强烈的归属感和宗族感。
恍惚之间,仿佛他就是这个世界土生土长的人,血液和灵魂里,满是血缘的烙印。
九月初的天空,无限湛蓝,飞鸟飞过,树木青葱,白云悠悠。
空气里原本刺鼻的烧纸和焚香的气味,此刻让人感到心安。
祭拜活动结束后,所有人在回去的路上,气氛就不那么肃穆压抑了。
已经开始有人低声交谈,互相分烟抽,说起股票,房子,车子,生意等话题。
女人们不去上坟,在陈家大院里做菜,放眼看去,全是莺莺燕燕。
陈川同辈的,结了婚的,老婆孩子自然在,还没结的,女朋友也都来了。
大院门口停着十几辆车,什么牌子都有,BBA也有。
祭拜回来的人群,陆陆续续的回来了,进了陈家大院。
陈川的大伯拉着陈父到一边,递过一根烟去,说:“老四,陈山马上要结婚了,最近正看车呢,你给推荐推荐?”
“看车?缺多少?”陈父直接问。
“我家里原本有点钱,但是我最近看上个项目,想投一笔。所以,陈山买车这里,就有十五万缺口。”大伯说。
陈父尴尬的一笑:“大哥,不瞒你啊,陈川最近也正相亲呢。人家要一百万彩礼,要禧悦华庭的房子,我还不知道找谁借呢。”
“陈川相亲?”大伯一瞪眼,“开什么玩笑,他才19,刚上大一,你们急啥?你大侄都24了,不小了,这才是火烧眉毛呢,老四你得帮我想办法。”
“我那火锅店,最近没生意……对面街上新开了家,把我客都吸引了去,我现在有两条路,一是重装店铺,跟他干,跟他竞争,二是倒闭关门,改行换业。我现在,也正是用钱的时候,你买车的事,我帮不了啊。”陈父为难说。
“不急不急,咱们一会儿喝酒时再说。”大伯道。
不远处,一个平头年轻人拍打陈川的肩膀。
“陈川,快开学了吧,在海琴大学?”年轻人抽出一根烟递过来。
软飞天。
“嗯。”陈川看看眼前的年轻人。
陈山,24岁,燕山大学毕业生。
陈山笑说:“我快结婚了,走,带你去认识认识你嫂子,贼漂亮。”
陈山拉着陈川,走进大院,冲着一个穿粉色连身裙的女生喊:“娇娇。”
那女生回眸一笑,蹦跳着过来,长腿引人注目。
是这个穿粉裙子的女生啊,陈川之前在人群中就注意过她,心想,今天这周年祭的日子,哪有人穿粉色?感情是堂哥陈山的女友。
“介绍下,这是凌娇,你还没过门的嫂子。娇娇,这是我家堂弟,叫陈川,是我们家的排面。”陈山鼻子下冒着烟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