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维尔泰和他的仆人最终还是同乘洛萨的马,在骑兵的护卫下离开了。
并不是真的被洛萨宽慰的话语所说服,只是因为态度坚决,他没有拒绝的余地罢了。
洛萨站在山坡,看着他们绕下山脊,拐崎岖的小道,消失在视野之中。
直到彻底离开地图范围,洛萨才收回视线,转过身来,走到哈维尔泰之前纳凉的山石顶坐下。
一时间,那些之前被压制住的感慨再度涌心头,让他只想细细品味这其中的滋味,不去想接下来要做些什么。
无论哈维尔泰此去,最终能否实现自己目的。留给他的,只有死路一条。
洛萨能够推测出来的东西,其他人怎么会推测不出来。
更别说编织罪名、打压对手,本就是贵族的拿手好戏呢。
一人死,而为千万人生;
一人苦痛,而为千万人欢乐;
一人紧拽枯草,而欲将千万人拉出泥沼。
从一个养尊处优的贵族子弟,成长为一个愿意为了给那些素不相识的人一线希望,以自己人格和生命作为筹码的英雄。这中间的路,能有多难?
能有多难啊。
洛萨当然知道哈维尔泰的话语中,还有太多隐瞒之处。
比如他对自己与贵族、与平民间关系的认识;
在国家腐朽和人民苦痛中的纠结;app下载地址xbzs
明明说好不想回来,最后却又偏偏情愿死在故国土地的情怀;
……
他不说,洛萨不问。
只是因为这些,不足为‘外人’道罢了。
洛萨同样无意去探究哈维尔泰,青少年时代曾有着怎样离奇曲折的,对他后来影响深远的经历。
因为无论那经历是甜是苦,对于如今正迈步走向自己那番伟业的哈维尔泰来说,已经是无关紧要的了。
对于这样一位英雄式的人物,除了他自己的选择外,没有任何其他因素,能够让他做出这样的牺牲。
洛萨也终于明白了他那种莫名的熟悉感究竟从何而来。
那不正是如林朋一般,明悟了自己最本质的追求,确定了人生目标并抉择出道路的求道者,所有的样子吗?
“难怪在系统中始终显示为中立目标了。
一个星夜兼程的旅者,又怎么会在意路边的一块顽石呢。”
近十分钟的静坐,为这一句释然的自语所打破。
接着洛萨取出一只水袋,倒了些水在掌心,借此洗去了脸因烈日灼晒而引起的燥热。
以及为哈维尔泰的故事,所产生的诸多慨叹与杂想,恢复平常镇定的姿态。
说到底,洛萨虽然欣赏哈维尔泰的道路,也为他能做出如此牺牲而震惊、钦佩。
但洛萨同样是抉择了自己道路的人,所以这份欣赏和敬佩也仅限于此。
从心所欲,不逾矩。
或许与哈维尔泰的所为比起来,洛萨的道路要自私许多。
可在自己道路的坚持,洛萨却不会输给任何人。
至于彼此间道路的优劣、好坏,以及所作出的行为恰当与否。
只要自己喜欢就行,却是用不着他人来评判。
取出行囊中的毛巾,擦干脸的水渍之后,洛萨一边取出干粮吃吃喝喝,一边在脑海中展开艾尔兰公国的地图查看起来。
既然已经决心要帮助哈维尔泰走完他的道路,洛萨自然不会将自己的手段藏着掖着。
派出士兵沿途护送只是第一步,目的是为了避免一路可能存在的盗匪,所带来的风险。
真要让哈维尔泰有时间实行自己的计划,还得挡住米德亚德家族的追兵才行。
即便哈维尔泰用主动暴露的方法,将这股骑兵引开了一定的距离。
但在他脱离骑兵的视线后,用不了多长时间,对方就能重新反应过来,直奔原来的目的地。
算马匹累毙,徒步赶路所耽搁的功夫。就算哈维尔泰一直走的的捷径小路,与追兵之间的距离也不会太远。
而且,在末法时代发动一个区域魔法,同样需要不短的时间。
如果在这期间米德亚德骑兵追到斯堪索姆的话,哈维尔泰的一切所为,都将在成功的前一刻划句点。
这可不是洛萨想要看到的结果。
……
很快,洛萨就完成了补充食物和水分的工作。
之后,他将必要的物资收进物品栏,其他用于伪装的杂物统统挖坑埋藏起来。又从物品栏中取出锁链胸甲、诺曼覆面盔、链甲靴等装备,有条不紊地穿戴整齐。
最后,又具现出一匹‘倔强的迦图猎马’,向着估算出的米德亚德骑兵最有可能经过的地方,疾驰而去。
这样一幅装扮,除了与他联系紧密的系统士兵之外。就算是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