微微躬身,带着白色丝质手套的手一只抚在身前,一只背在身后,做了个行礼的姿势,
乐芙兰的话语中听不出一丝的波动,即使她说的每一个字都是在表达对这位王座上的统治者的尊重。
“哼。”
听到乐芙兰信誓旦旦的话,达克威尔却只是轻轻哼了一声,微眯着眼睛,似梦似醒。
乐芙兰缓缓踱着步子站到了距离王座不足三步的地方,袍衣下的手冲着达克威尔轻轻一点,一股淡粉色的光芒从指间星星点点的洒落,好似花粉飘落一般,落在了达克威尔的脸上,一瞬间便消失不见。
而达克威尔原本微皱的眉头,也缓缓的舒展开来,脸上露出了一丝享受的表情。
乐芙兰如此动作一连释放了三次,才缓缓停手,重新将那带着白色手套的手掩藏回宽大的袍子下。面具下的美眸微微闪烁着,落在达克威尔的脸上。
过了许久,达克威尔才缓缓开口,只是能够听得出,经过刚刚乐芙兰的一通手段,达克威尔的声音中似乎多了一丝气力。
“这么多年来,你确实没有欺骗过我,比起那些心怀鬼胎,打着我身下的这张王座的人来说,你更值得我的信任。”
“哼。”看似在施恩般的话语,乐芙兰掩藏在面具下的脸庞却在不断的冷笑:
如果你真的信任我,还会在我费劲力气扶你上位后转头将我抛弃?
乐芙兰的话只是在心中腹诽,明面上那副面具遮掩了所有的表情,那双眼睛,也永远是眼带妩媚,柔情万种。
乐芙兰的沉默,似乎是一种无声的嘲讽。即使一言未发,达克威尔依旧能感觉得到她心中的不快。
缓缓睁开双目,望着那号为“无面”的面具,愣了许久,才缓缓的,轻轻的摇了摇头,道:“我知道,你还在为当初我那‘背信’般的举动而心中存怨。”
“不敢,大统领统御四海,不论做何选择,皆有其道理,我等只能听令。”乐芙兰声音平静,平静到让想要听出些情绪的达克威尔失望了。
“唉...”许久,达克威尔轻轻叹息,望着那副面具,好似自言自语,又好似在对乐芙兰述说:“自那年,我第一次见你,距离今日已有八十余载。”
“我已经垂垂老矣,想要再骑马上阵已是幻想。可是你。”
达克威尔静静的望着,脸上的褶子堆叠着,看起来真的就好像一个即将腐朽的老人一般,“八十年过去,你依旧是这般模样,一如当年你我之初见。”
“我虽贵为帝国大统领,坐拥百万大军,可是八十年过去,我却从未见过你的真颜,甚至就连你的名字,乐芙兰,我都不知道是真名,还是只不过是你在那时那刻心中偶有所感信手取下的。”
“这样的你,让我如何能够放心?”
也许是此时的情景,也许是垂暮年老的体躯,让这个掌控帝国八十年的大统领,在这处寂静的深宫里难得的露出了一丝“软弱”。
达克威尔静静的说,乐芙兰静静的听。一直到他的话音落下,乐芙兰都未发一言。
这个女人,真的就好像一抹清风一般,抓不住,却真实的存在于你的身边。
达克威尔忆起年少时,第一次在家族的府邸里与她初见,那一双剪水的眸子,好似有万千语言想要倾诉,却又欲语还休。
也正是那双眸子,让那时意气风发的他迷了心神。
在她的帮助下,他成为了帝国的大统领。他原以为,或许那一刻到了,或许,自己能让那好似高岭之花一般孤芳自赏的女人为自己取下假面,绽放笑颜,一生许君。
可是,这么多年过去了,他的声望随着帝国的扩张步入巅峰,他的名字,达克威尔,成了帝国内无人不知不晓的传奇,成了能止小儿夜啼的恐怖存在。
可他,却已经是有了妻子。
他的儿子,凯伦达克威尔也已入不惑之年。
但她,却依旧是她。
他的心已经在政治的浮沉与血火的淬炼中硬如黑石钢,可是他却永远不知道,这个女人,那面具下的双眸,究竟在想着什么。
他唯一知道的就是,她的芳华一定未曾受到岁月一丝一毫的侵蚀。
现如今,那份发酵多年的情感已经被他深深的埋藏在了不朽堡垒巨大的岩石建筑下无人知晓,他的心思也逐渐的开始为家族、为儿子凯伦,考虑更多的事情了。
他知道,随着自己的迟暮,帝国内部一些人开始有了异心,他们开始秘密串联,准备阻止自己让儿子凯伦接任大统领职位的想法。
他们从最初忠心耿耿跪伏在自己脚边的臣子,变成了自己如今最大的对手,而眼前的女人,或许也在其中起到了作用。
一如当初她扶持自己的那般。
但是,不论如何,眼前的这个女人乐芙兰,以及她身后的那个庞大的势力网,都是他希望竭尽去争取的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