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皇看完萧合鼎的信,叹一声,便将信纸放在蜡烛上点燃,注视着纸燃烧殆尽,化为飞灰,正如人的性命,随时都可能凋零。
然后他让海大富拿来一把匕首,撬开了被铅封住的锦盒,只见锦盒中有一个金属制造的古怪铁盒,有一个古怪的钥匙孔,但盒中并没有钥匙。
“终于舍得给我了!”
夏皇笑了笑,忍不住说道:“可惜都过去了这么久,对我而言已经不重要了,人都死了,人死如灯灭!你以为我想不开,其实我早就想通了!”
“海伴伴,陪朕去一趟藏书阁,不用摆驾。”夏皇笑道。
海大富恭敬道:“是,陛下!”
两人没让禁军跟随,走到了藏书阁,海大富伸手推门,一用力。嗯?房门竟然毫无反应,平日从不上锁的大门今天是怎么了?好像里有东西阻挡。
就在海大富心生疑惑,又想伸手尝试时,嘎吱……
门打开了,一位漂亮的女官站了出来,似乎没料到来人是陛下,女官一时间吓傻了,呆呆的看着夏皇。
颜小小的确是吓傻了,她想不到推门的是司礼监掌印海大富,更想不到夏皇竟然亲至!
不是说藏书阁是僻静之地,陛下根本不会来的吗?为何自己才来两日,就碰到了陛下!还如此冒失!
颜小小吓得脸色苍白,猛然反应过来,跪下叫道:“拜见陛下!”
海大富立即询问道:“你在这里干什么?”
颜小小道:“奴婢被派到藏书阁服侍。”
一旁的夏皇点点头,道:“起来吧。”
颜小小连忙站起来,然后将道路让开,恭敬地站在一边。
夏皇进去后,安排海大富从藏书阁找一本古书,因为他知道钥匙就藏在书里。
海大富开始寻找,夏皇闲来无事,注意到了阁中央文案上的东西。走近打量,发现宣纸上写着一行字:
“花自飘零水自流,一种相思,两处闲愁。”
夏皇赞道:“好词!”
颜小小脸颊一红,犹豫了一下,还是上前来,并解释道:“随笔而写,让陛下见笑了。”
夏皇侧头看着颜小小,对她这般年纪便有这等容貌并不吃惊,夏皇什么美人没见过,只是觉得这小丫头的性格不错,对自己没有天生的畏惧,至于被吓到,似乎是因为自己突然驾临而受到的惊慌。
那是种做错事被抓现行的慌乱。
“你刚刚以为朕是别人,所以才被吓到了?”夏问道。
颜小小脸色一白,毕竟年纪小,不懂得掩饰,但嘴上还说谎道:“没有,没有,只是初见陛下,心神被晃到了!”
“你是在欺瞒朕吗?”夏皇故意摆出威严神色,说道:“在这皇宫之中,还没有谁能欺瞒朕!”
颜小小脸色一白,连忙跪下来道:“奴婢没说谎。”
夏皇看她嘴硬,笑了笑,然后指着文案上的茶盏,道:“这里摆放着两杯茶盏,说明你在招待人,再配上那首词,莫非你在和宫中之人幽会?”
颜小小心脏跳得厉害,也不敢继续嘴硬,却又不能拖累咸王萧锐,所以她说道:“奴婢愿意已死证明,还望陛下成全!”
夏皇一怔,没料到这小姑娘很刚烈,便收起了逗她的意思,然后问道:“起来吧,藏书阁鲜有人来,在这里当差,应该会很寂寞吧。”
颜小小恭敬道:“心有蔷薇,始终可闻花香,奴婢觉得寂寞是良药,能让人看清楚自己的内心。”
“寂寞是良药,看清内心。很有见地,不错,你小小年纪便如此豁达,难得。”夏皇闲来无事,便想和颜小小聊一会,便问道:“你什么时候入的宫?”
颜小小道:“三个月前。”
“三个月前…”夏皇笑了,问道:“看来你是自己要调到藏书阁的,可对?”
颜小小感到了深深挫败,为何夏皇什么都能猜到,而且猜得这么准?她看夏皇不像生气的模样,忍不住问道:“陛下是怎么猜到的?”
夏皇颇有些得意,道:“三个月新进宫的选侍女官,多会侍奉后宫嫔妃身边,或者侍读公主,像藏书阁这种清冷之地,多会让年纪大又得罪了人的宫女照顾,你这种刚刚入宫的新人,内廷司是不敢随意排挤的。”
新入宫的女官,一旦被皇帝看中,便扶摇直上,再加上她们新入宫没有得罪什么人,内廷司更不敢胡乱排挤。
颜小小默不作声,此情此景她觉得自己只能保持沉默。
夏皇看她的表情,就了然于胸,问道:“你的意中人是哪个宫的禁军守卫?今天朕心情好,你若如实告诉朕,朕成全你,允许你出宫。”
颜小小猛然抬头,喜上眉梢,但是接下来她就苦恼了,自己的意中人根本不是禁军守卫啊。
“奴婢不敢欺瞒陛下,奴婢的意中人不在皇宫内。”颜小小小声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