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江州,她居住的小区既然称为豪宅,江景自然是标配,水面吹来的风很凉也好,相比马路灯暗人少,适宜一个人静静也罢,反正她像一条幽魂般飘到了沿江的堤坝上。
天已经不早,散步的人都回家了,就几个拿着钓竿,穿着长袖长裤的人坐在栏杆内侧钓鱼,她往前走了一程,越走越害怕,越走越后悔,因为有几个穿着寒酸的人不断地侧头打量她。
出来后她才发现没有带手机,联系不到朋友,也没钱住宾馆,可以说处于叫天不应,叫地不灵的情况,可要说回去,她又拉不下脸,只能耐着性子继续熘达。
又往前走了一段,她感觉上面的人行道似乎有人跟踪她,觉得再这样下去有危险,便往左一拐,上了旁边的阶梯,来到人行道仔细一看,确实有人跟踪,不过不是陌生人,是她的老熟人。
“怎么是你?你个变态!跟着我干什么!”
没错,那个坐在标致牌踏板摩托上的人正是害她落得这步田地的罪魁祸首林跃。
“如果你想不开跳河自杀,说明天微博头条,有一女子因为和母亲怄气寻短见,网民会不会把矛头对准我?讲是我直接导致了这场悲剧?对了,你不是很爱美吗?浮尸很难看的。”
“我是死是活关你屁事!”邓小琪大声吼道。
斜前方走过来一对三十来岁的男女,边走边瞧,右臂能够看到一半纹身,左手勾着画烟熏妆穿超短裤的女子肩膀的社会哥旁装若无人地道:“现在的小年轻,一吵架就离家出走,有什么矛盾不能在床上解决啊,想当年你跟我……”
邓小琪听着那些不堪入耳的话,迁怒于人:“看什么看,跟你们有关系吗?流氓。”
社会哥一听这话,火了,拉着穿着打扮同样很“社会”的妞儿调头朝二人走来。
“小蹄子,你刚才说什么,再给我说一遍。”
随着他的脚步而至的,还有一股令人作呕的酒臭,想来是刚在前边的大排档撸完串儿。
“滚!”
林跃沉声警告。
“嘿,小东西,毛还没长齐,脾气不小。”社会哥的脸拉得很长,往上撸了撸短袖,露出肩头的白虎图桉,顺手抄起一块松动的地砖朝林跃走去,旁边小腿纹着美人蛇的女子也不说拦一下,还笑盈盈地看着男人耍帅。
“刚才说得话,再给我重复……”
后面的话没有说完,林跃突然发力,左脚点地,右腿向前一蹬,社会哥超过200斤的身子呜地一声飞出去,咣唧一声撞在分割人行道和非机动车道的铁栅栏上,整个人扑倒在地,软塌塌地坐着哀嚎。
从外表看,没有明显的伤痕,人也被栅栏卸去力道,避免了后脑着地的危险,但是对于当事人而言,浑身的骨头都像散架一般,他甚至没有看到对面的小子如何出脚,印象里只有放下踏板支架的动作,然后……就没有然后了。
“铁子。”画烟熏妆的女子愣住了,再三确认飞出去的家伙是壮得跟头熊一样的男朋友,赶紧跑过去问他有没有事。
邓小琪一脸苍白,浑身轻颤,她一个在象牙塔里长大的女孩子,哪里见识过这个。
而林跃澹然得好像拍死一只苍蝇,继续刚才的谈话:“也对,你的死活关我屁事,甭管你是跳河死,还是被好色之徒先j后杀,人没了,或许我能动动心思,继承你妈的财产,就好比这台2万多块的踏板,就是你妈送给我的礼物,她还说等我暑假拿到驾照,送我辆车开呢。”
他看也不看吃痛呻y的社会男女,跨上踏板,将车调头:“我只问你,回还是不回?”
踏板是邓心华给他的?一出手就是2万+的礼物,还许诺送一辆车,他跟她妈究竟是什么关系?
邓小琪又心痛又气愤,还有诸般不解,但是就目前的情况,不跟林跃走的哗,那男的缓过劲儿来能轻饶了她?思量再三,咬咬牙上了踏板后座。
唔……
车子起步快而有力,她的身体本能后仰,然后车子又在下马路牙子的时候突然急刹,她又在惯性作用下往前倾,胸部重重地撞在她无比讨厌的那个人的后背。
急刹一下。
下马路一下。
加速拐弯又一下。
“抓好了,甩出去我可不管。”
“无耻,流氓!”
邓小琪能怎么做?
只能心不甘情不愿地搂住他的腰,被踏板车载着驶向邓心华住的小区。
不远处,半瘫在地上的社会男还在痛呼,那女人急得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
……
一个半月后。
末伏远去,进入九月,天气总算凉快了一些,精英中学在送走上届高三后,又迎来了一批新生,而林妙妙也如愿坐进高二文科班的教室,翻开了高中生活的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