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披露消息前,怂恿亲朋购买股票,增加己方股权占比的同时又能获利,我想你不会不知道这种行为属于内幕交易吧。当然了,这种事天天都在发生,被抓到属于极小概率事件,不过恭喜你,中大奖了。另外,你还不知道吧,海威的账目有问题哦,你说你怎么那么粗心大意,不多审计一段时间,为了狙击谢氏,把本来要一个月完成的收购压缩到了一周。我很好奇,买海威花了很多钱,违规增持集团股票又花了不少钱,犯内幕交易罪再被罚一大笔钱,还要面临债务追索和牢狱之灾,这种情况下,你的个人资产还能不能住?”
他顿了顿,迎着一张张写满震惊的面孔说道:“如果你想请一个债务清算方面的专业人士,我可以帮你推荐一个人,如果缺律师也可以跟我讲,放心吧,绝对比那个乱插手黛茜债务纠纷的逃税律师更加可靠。”
叶谨言张了张嘴,却无一字迸出。
这时两个警察推门走入,前面的两杠两花说道:“谁是叶谨言?”
在座股东用视线回答了他的问题。
“叶先生,市局接到警方发来的协查通告,讲你有商业犯罪嫌疑,请随我们前往市局接受讯问。”
人们知道叶谨言完了,对于这点,他自己也是心知肚明,这场战争,他输得冤,也不冤。
冤是因为这个章安仁完全超出了他的认知,谁能想到一个三十岁,才出校门没两年的社会新人有这等手段。不冤也是因为章安仁的手段,能把他这样一个商界沉浮多年的人逼得一步一步滑向犯罪深渊,从金字塔的顶端跌落,他还能说什么?他无话可说。
叶谨言没有说话,只是深深地看了他一眼,跟在两名警察身后离开会议室,一出门正好遇上范金刚和朱锁锁。
前者急得想往上凑,被领头的两杠两花拿眼一瞪给吓住了,支支吾吾说不出话来,后者跟他对视片刻,脸上有不解和震惊流露,或许是因为同样的事情才发生不久,今天竟又一次遭遇,也可能是完全应付不来这种场面。
“叶总”
几个呼吸后,她想追上去问一下这是怎么回事,给范金刚拦住了。
与此同时,会议室内传来林跃的声音。
“事到如今,对于韩董事罢免叶谨言集团董事长的提议,我想大家应该没意见了吧。”
当然没意见,谁敢有意见?
不说韩金生、李达建等人跟他穿一条裤子,就说刚才叶谨言质问他的话,左边一个杨柯,因为得罪他进去了,右边一个叶谨言,瞧这情况也是凶多吉少,警方致函内地警方联合办案,可想而知事情有多大条,叶谨言以往的朋友想活动怕也没胆量做。
“没意见啊,既然没意见,那么咱们就进入下一个议题。”
本来主持股东大会是叶谨言和董事会秘书的事儿,现在他越俎代庖,直接取而代之,却没有人敢出声反对,因为都知道得罪章安仁会是什么下场,这小子看起来年轻,报复起人来那叫一个心狠手辣。
是的,他们害怕自己有一天也给他弄进去。
“叶谨言被立案调查,可集团不能一日无董事长呀,总得有人主持事务对不对?韩董、李董,你们说是不是?”
“没错。”事到如今也没必要再谦虚客套装样什么的,韩金生说道:“我提议章安仁进入董事会,暂代集团董事长一职。”
都知道他会这么说,但是该有的议论还是会有,不过力度很小。
李达建的视线在众人脸上一扫而过:“樊小姐,开始投票吧。”
董事会秘书樊昌美也是个势利眼,一瞧叶谨言情况不妙,第一时间更换嘴脸,号召股东们投票。
也不用太复杂的计票程序,举举手就搞定了,认真说来也不全是因为恐惧,对于韩金生、李达建及众多对企业没啥影响力的小股东来讲,股上市对他们有着无与伦比的吸引,老话说得好,天下熙熙皆为利来,天下攘攘皆为利往,不想赚快钱的那是傻子。
朱锁锁看到里面发生的一切,完全压制不住内心的愤怒,一个箭步闯入会议室,搬起椅子就朝林跃砸去。
她学乖了,这次没有打耳光,选择丢东西。
当然,这毫无作用,椅子掉在会议桌上,砸坏了投影器材和一台笔记本,那边林跃一点事都没有。
就像是算准了朱锁锁会暴走一样,南方非常及时地带着保安上来,把人按在地上。
林跃那边毫不犹豫地拨通了110的电话,状告朱锁锁大闹精言集团股东大会并损坏财务。
范金刚怒斥南方助纣为虐,没有想到被林跃借题发挥,以他擅自带朱锁锁上楼并涉嫌帮助叶谨言进行内幕交易为由予以辞退。
十五分钟后派出所的民警带走了朱锁锁,又过去十五分钟,范金刚骂骂咧咧地搬着个人物品离开了他服务了十几年的精言集团。
第二天,上海地产业巨震,叶谨言在股东大会的斗争中落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