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夜灯忽明忽暗,一架飞机划破夜空,机翼下面的信号灯一闪一闪亮晶晶。
谢嘉茵在他身边吁吁轻喘,脑门儿上都是汗,林跃拿起放在床头柜的矿泉水瓶,拧开盖子喝了一口。
“刚才你说的话是真的?”
“我有必要骗你吗?”
“不许反悔。”
“你不再考虑考虑?”
谢嘉茵两手往下一按,撑着身子坐起来,倚着床头靠背说道:“没什么需要考虑的,只要你喜欢,我愿意”
林跃放下矿泉水瓶,抽出一支烟含在嘴里,拨开打火机盖用力一按。
啪
火光照亮了他的侧脸。
谢嘉茵斜眼看着身边的男人,想起之前讨论的问题:“戴茵是叶谨言救回来的,看来他是铁了心要跟你作对了。”
“错错错。”林跃吐出嘴里的烟,看着那些被光点亮的烟丝说道:“你觉得以黛茜的逃税金额,能不判个一两年吗?”
“那她是怎么脱罪的?”
“我做的。”
“你做的?为什么?”谢嘉茵想不明白,他明明跟黛茜不对付,对方逃税的罪行曝光,面临牢狱之灾,按理说他应该落井下石啊,为什么要反其道而行?
林跃说道:“让她进去呆两年就出来,你不觉得太便宜她了吗?”
“”谢嘉茵说道:“她不应该招惹你的。”
“不应该这样说,站在她的立场,她喜欢王永正,愿意蒋南孙跟着他这没错,但是站在我的立场,也有报复她的资格,在这件事上没有对错,只有立场之分。”
谢嘉茵咯咯笑道:“你这是在为自己将要做的事情找一个正当理由吗?”
林跃拿开香烟,扭过脸去瞪了她一眼。
“被我说中了是吗?所以你这个恶人做的一点都不彻底,真正的恶人干坏事需要说服自己吗?他想干就去干了。”
“你是在取笑我吗?”
“你觉得是就是了。”
“想干就去干了是不是?”林跃把烟屁股往烟灰缸一按:“反了你了。”
“啊还来?”
“你自找的。”
“”
翌日,林跃已经穿好衣服,谢嘉茵还没起,或者说想起也有点困难。
她趴在床尾看着对面精神奕奕的男人,有些难以理解:“你故意的吧?”
“你说呢?”林跃把领带往脖子一搭,打好结往上一推,站在镜子前面照了照,满意地点点头。
“今天又没客户要见,你穿这么正式去做什么?”
“听说我在里面那几天,你去找叶谨言了?”
谢嘉茵点点头:“是。”
“碰了个硬钉子?”
“是。”
“那我不能眼睁睁看着自己的女人被人欺负呀。”他一边说一边往外面走。
“你别做傻事呀。”谢嘉茵特别高兴他能这么讲,却又害怕他做傻事,再把自己弄进去一回。
林跃顿住脚步,回头看了一眼挣扎着要爬起来的女人:“安心在床上呆着,待会儿叫保姆给你弄点高热量的食物,公司的事不用操心,我都安排好了。”
咔
他推开房门走了。
谢嘉茵看着丢在地上的衣物,把头往下埋了埋,很难相信四十岁的自己被他一说居然有些难为情。
一周后。
天上阳光灼灼,地下步履匆匆。
穿着工装提着公文包握着各式咖啡的男女走过富丽堂皇的写字楼大堂,有一面优雅地浏览今日天气的高管,有不断看表,似乎要迟到的普通职员,有顶着大大的黑眼圈不断打呵欠的中年男子,还有把手机夹在头和肩膀中间,一只手去拿笔,要在便签上记电话号码的年轻女孩儿。
伴随咯哒咯哒的脆响,换上高跟鞋的黛茜进入大堂,在贴着精言集团四个大字的背景墙前面立定,跟画着淡妆的前台说了几句话,道声谢谢,走到旁边的休息区坐下。
“又不是押你上刑场,别这么紧张。”
“我这不是紧张,是这身衣服太不舒服了,我还是觉得休闲一点的打扮更适合我。”
王永正穿了一身西装,还打了领带,远远看去并不会给人一种正式的感觉,相反很滑稽,显得超油腻。
黛茜说道:“虽然叶谨言是一个不拘小节的人,但再怎么说也是精言集团的总裁,让你穿成这样不是给他看的,是给你未来的同事看的。”
“要不要这么去讨好别人啊?”
“讨好?这怎么能叫讨好呢?别人面试都这么穿,你如果与众不同,太另类的话以后会被排挤的。”
“好麻烦哦,还不如在老董身边当个助教舒服呢。”
蒋家一家四口搬去了朱锁锁租住的三室一厅,黛茜选择住酒店,毕竟是瘦死的骆驼,尽管在上海的房子被查封了,个人财产一朝回到解放前,不过住几天酒店还是没问题的。
因为朱锁锁举报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