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个月后。
“……”
“下周三,我市著名画家唐韵小姐会在翰林路的四号馆举办画展,画作销售额的15将作为善款投入欢水基金,以支持嘉林市的慈善事业,在这里,我代表个人和将因为这次捐赠受益的人感谢唐小姐的慷慨。”
“……”
看到导播比了一个的手势,林跃从沙发上起来,和对面坐的女主持人握了握手离开今夜访谈的舞台,由旁边通道走出。
白年康已经在前方大厅等候多时,见他出来满脸堆笑地迎上来。
“余老弟,这次多亏了你啊,如果没有你,这炒作假新闻的帽子可就摘不掉喽,别说升职,不被撸下去就是万幸之事了。”
林跃看了一眼他胸口挂的身份卡,原来的“新闻部副主任”已经被“新闻部主任”取代。
“这么说,要恭喜白老哥升职了。”
“哎。”白年康笑着摆摆手:“别说了,没有你,也没有我的今天,怎么样,晚上有没有时间?叫上小丁咱们找个地方好好喝一杯。”
林跃抬起手腕看了一眼表盘刻度:“今天恐怕不行,我得去接一个人,明天或者后天吧。”
“那行,明天我再给你打电话。”
白年康带着讨好的笑容把林跃送出前门,直到车辆拐出大院才往回走。
不是他奴颜媚骨卑躬屈膝,实在是不这样做不行啊,这小子太厉害了,凡是要搞他的人都倒了霉,连炒作假新闻也能给他逆转局面,最终名利双收,成了嘉林市的风云人物。
白年康知道岳全康吃了哑巴亏,知道临终关怀组织阴沟里翻船,知道弘强电缆公司余欢水上面三人全折进去了,知道余大英雄几乎成了正义的化身,市民对他的信任空前高涨,市领导还亲自给他颁发了嘉林市杰出青年的荣誉证书,拉着他的手喊他小余。
白年康不知道在他看不到的地方,林跃坑了徐江,报复了甘虹,搞臭了甘家……反正他想整的人都整了,他想阴的人都阴了。
……
半个小时后,栾冰然从警察局走出来,看了一眼傍晚的天空,重重地叹了口气。
这半个月时间里,她基本上一两天就要过来警局一趟,做笔录写材料接受询问什么的,搞得她心力憔悴,人都瘦了一圈。
呜,呜
短促的喇叭声打断她的沉思,抬头一瞧路边停着辆奥迪5,随着车窗缓缓落下,对面出现一张男人脸。
“是你?”
林跃推开副驾驶的门,用不容置疑的语气说道:“上车。”
栾冰然纠结一阵,还是乖乖地进了副驾驶,把车门关上。
“你为什么要害我?”
那天林跃在新闻发布会开始前给她发了两条信息,第一条是让她观看嘉林一套的电视节目,第二条信息是告诉她接下来要发生的事,她要怎么做才能保护自己免于法律的制裁。
林跃在新闻发布会上透露的信息是她受到临终关怀组织的诱骗,方才一步一步滑向黑暗,还好在他的帮助下及时醒悟,选择和假公益组织划清界限,揭露其丑恶本质。
她只有把自己包装成一个受害者,类似于误入传销组织的角色,法律才不会将其定性为帮凶予以惩处。
换句话说,是林跃逼着她和临终关怀组织划清界限。
林跃吸了口烟,把手伸到车窗外点掉烟灰:“我不是在害你,我是在救你。”
“救我?你说救我?”栾冰然讥笑道:“睡了我,骗了我,利用完我还说是在救我?还有,你是用什么办法引诱我说出那些话的?”
“催眠术。”林跃没有瞒她,从后排座椅拿起银色,选择文件夹,点开一个视频文件递过去。
栾冰然接过来看了一阵,脸色变得越来越复杂。
林跃把那天晚上发生的事情都录了下来,不像电视台播放的掐头去尾打码失真的视频,从她被催眠到第二天两人的对话,没有做任何删减。
她以为那天晚上被侵犯了,事实上没有,把她的外衣脱掉放到床上后,那个男人坐在椅子上看了一整夜的书,所以后面发生的事都是在“配合”她演戏。
如果她告余欢水强暴,可想而知会是怎样的结果,如果余欢水把没有经过删减的视频交给警方,那她的身份就不会是被临终关怀组织洗脑,后来碰到余欢水幡然醒悟的回头女浪子了,而是一个丑行被揭穿的帮凶因为后面围绕基金监督权的对话证明了催眠过程中说的话是事实,不是余欢水的刻意构陷。
“我一直认为对于那些还没有变得不可救药的人,应该给他们一个改过自新的机会,所以我才会在这里,你才会在这里。”
说话的同时,他点火发车,向着正前方驶去:“如果你真得想要做慈善,欢水基金还有几个适合你的职位,不过呢,能做到什么程度,最终还要看你自己是否努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