嘭!
林跃朝天开了一枪,吓得何书光猛一闭眼,下意识往旁边躲。
“像你这样的日军少佐,死在我手上的都够坐一起打三圈麻将了,真以为我不知道你把西岸过来的人打散到不同部队安的什么心?有句话说的好,做人留一线日后好相见。”
张立宪哑口无言,不知道该如何辩解。
何书光想说好话也插不上嘴,他跟张立宪都不知道林上尉今天火气为什么这么大。
嗤~
就在这时,门外传来刹车声。
伴随凌乱的脚步声,一队手持冲锋枪的警卫冲了进来,后面跟着唐基和陈主任。
孟烦了握了握手上步枪,手心手背全是汗。
“这是干什么尼?干什么尼?”唐基不顾李冰阻拦,走到院子中央看着对峙双方说道:“怎么还动了枪尼?”
陈主任眯眼扫过地上的受伤宪兵,又看向北屋门前站的林跃,表情很平静,看不出喜恶。
“放下枪,都放下枪。”唐基说道:“你们是想让西岸的小日本看我们自相残杀吗?何连长!”
“有!”
何书光如蒙大赦,赶紧走到唐基身边。
“不是让你们请大家去祠堂滴吗?事情怎么变成这样咧?”
何书光不敢撒谎,把来到这里后发生的事情说了一遍。
“糊涂,糊涂啊。”
唐基的目光扫过蛇屁股、大脚与郝兽医,用平和的语气说道:“弟兄们呐,你们弄错咧,接你们出去不是上刑场,是军部派了陈主任过来审理龙文章滴事情,叫你们过去问几个问题。”
董刀小声嘀咕道:“这话怎么不早讲?”
迷龙等人看向阿译。
龙文章还活着?
上海佬不是说他死了吗?
阿译看看唐基,一脸委屈,之前龙文章被宪兵押走的时候,老头儿明明跟他讲“死定了,军法从事么。”
孟烦了打量一眼张立宪,又转回头看向林跃,他算是看出来了,前面那位爷一心想要敲打他们出口恶气,后面那位爷铁了心借题发挥,这是要跟虞家军那帮精锐撕破脸啊。
他以前不这样呀,以前挺巴结那些人的呀,为什么从西岸回来就跟换了个人一样?
“没事的,有唐副师座给我们做主,一定没事的,都放下武器,放下武器。”阿译看看林跃,尽量压低声音说着,样子像是入室盗窃的贼人害怕惊醒卧室酣睡的房主。
唐基转回头。
“何书光!”
“有!”
“带张立宪下去,关他一个星期禁闭冷静冷静。”
“唐副师座……”
“愣着干什么?还不行动,再磨蹭我把你也关起来。”
何书光不情不愿地走过去缴了张立宪的配枪,俩人一前一后往外面走去。
“误会,都是误会。”唐基说道:“早知道事情会变成这样,我就自己来咧,你们师座是个雷厉风行的人,说话做事尼,过于耿直,不懂变通,张立宪何书光跟着他优点没学全,缺点倒是学了个九成九,今天滴事我在这里给弟兄们陪不是了,对不住了……”
唐基一面说,一面向郝兽医等几个挨打的人拱手作揖。
“没事的,没事的,唐副师座您言重了。”
阿译赶紧走上前,把孟烦了和迷龙手上的枪压下去。
难怪虞啸卿他爹派唐基过来辅佐,论收买人心,论政治手腕,老东西比那位尊岳*敬屈原的师座大人强了无数倍。
林跃之所以把事情闹成这样,除了不爽张立宪粗暴对待郝兽医等人外,还有几分警告的意思,警告唐基、虞啸卿那伙人别做的太过分,从缅甸回国的路上他有本事不鸟龙文章,回到禅达后也有能力跟虞家军说不。
现在唐基出面赔不是,张立宪被关一周禁闭,自己还打伤一名宪兵,气也出了仇也报了,是时候收手了,毕竟还要去掀虞啸卿的桌子不是?
林跃把配枪插回腰上。
大脚等人见他做了榜样,跟着放松下来,不再理睬那些狗仗人势的宪兵。
满汉和泥蛋两个没打过仗的兵油子差点下尿了,现在终于知道孟烦了跟他们说的事都是真的了,北屋前面那位爷别看平时话不多,一脸什么都不在乎的样子,然而发起狠来是真凶啊。
“好,好,好。”唐基说道:“弟兄们呐,现在误会解除,咱们就动身吧,不然误了时辰,师座搞不好又要闹意见咧。”
他说完看向身后:“都是年轻人,爱意气用事。陈主任,让你见笑了。”
“没得事,没得事,唐兄处理妥帖,陈某佩服啊。”
俩人说话的时候,阿译赶紧招呼大家上车,林跃经过门口时,那位军部来的陈主任微笑说道:“年轻人,有胆魄,有气势,不错,很不错。”
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