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有不妥?”宋玉田讶然看他。
这位师父是自己暗中所拜,天文地理无所不通,占棋医卜无所不精,学识之渊博世所罕见。
而且见事精细缜密,自己能有如今的威名,多数都是赖这位师父所助。
如果没有师父,自己可没有百战百胜的本事,虽然自己的思虑也缜密,却远不如师父。
可惜师父年纪已大,命不久矣。
“唉,你若没有弱点,皇上会怎么想?”老者摇头叹道:“怕是会惹忌惮啊。”
“父皇绝对相信我。”宋玉田不以为然。
老者摇头:“天家父子不是父子,是君臣,君怎会彻底相信臣呢?”
“不过父皇也不知道我换了家眷。”宋玉田笑道:“天下间只有两人知道,师父与我。”
“未必能瞒得过皇上啊。”老者抬头看向北方,摇头道:“咱们这位皇上可是少有的英明之君,老虎打盹了也不是病猫,还是老虎!”
虽然皇帝在年轻的时候励精图治,奋发图强,到了晚年便贪图享乐,政事倦怠。
可年轻时候打下的底子犹在,不可视之为昏愦。
有的人越老越糊涂,固步自封,而有的人则越老越精明,狡诈。
依他看,皇上便是后一种。
把锋芒收敛起来,如老虎打盹,蓄养精神,趁机让那些不安份的跳出来,然后醒来一下收拾掉。
这才是最可怕的,谁也不知道老虎什么时候会醒过来,时时需要警惕。
“师父,父皇不会对我猜忌如此的,我又没做什么让他不放心的事,凡事尽心尽力。”
“唉,殿下,仅仅是尽力是不够的,是不能全身的。”
“那该如何?”
“还要让皇上能拿捏住你,你便是一柄剑,需得有剑柄才能把持,如果你没把柄,剑刃会割人手的,这剑还能用吗?”
“我只掌管着一半兵符,这算是把柄吧?”
“关键时刻,凭你的威望,怕是能够直接代替兵符,这怎能让皇上安心呢?”
“呵呵,父皇总不会担心我造反吧?用兵围住皇宫?”
“怎可不防?”老者缓缓道:“难道皇上的安危要系于你的一念之间,系于你的忠诚上?”
宋玉田皱眉,感觉到了严重性。
“那怎么办,师父?”
“待为师好好想一想吧。”
“有劳师父啦。”宋玉田笑道,随即脸色阴沉下来,缓缓道:“折了两个大宗师,独孤漱溟这娘们儿,还真够扎手的!”
“她不宜动。”老者摇头:“不是因为怕大月开战,也不是怕大月皇帝动手杀你,而是因为李澄空。”
“师父,李澄空武功虽强,可毕竟只是一介匹夫,不足为虑。”宋玉田笑道:“再强的大宗师,到了军中,也是软脚蟹,而我是不会出兵营的!”
“此人老夫看不透。”老者缓缓摇头:“星象奇异,变化莫测。”
“师父,这李澄空与独孤漱溟是一对儿,是真是假?”
“这个”老者迟疑,缓缓摇头:“难说。”
“难道还是假的?”宋玉田惊奇的道:“好像都知道他们两个是一对奸夫了。”
“据老夫所知,独孤漱溟所练的太阴玄玉功无法成亲。”老者缓缓道。
“难道注定是孤身一人?”
“正是。”
“啧啧,那么美貌的女人,竟然不能成亲,真是暴殄天物!”宋玉田舔一下嘴唇。
他对独孤漱溟的美貌早有耳闻,一直垂涎欲滴,恨不得抢过来,可惜这是不可能的,既然得不到那就毁去,谁也甭想得到!
“但李澄空不同。”老者缓缓摇头:“他肯定身怀奇功,说不定能降伏太阴玄玉功。”
“这么说,他们真在一起?”宋玉田双眼闪过杀意,冷冷道:“看来要把这家伙也一块儿宰掉!”
“他不是那么好对付的,否则,早就身亡了。”老者叹一口气道:“殿下,劝你还是别跟他做对的好。”
他明知道说了这话,只会让宋玉田对李澄空杀意更盛,杀掉的心思更坚。
可不能不说,这李澄空确实很邪门儿,不宜招惹,避开最妙。
“嘿嘿。”宋玉田发出一声冷笑:“师父,你江湖越老胆子越小啦!”
老者见状不再多劝,转身咳嗽几声慢慢离开。
宋玉田恭敬送他出了大帐。
“来人!让周先生过来!”
“是。”
一会儿过后,一个头发花白,满脸忧郁的中年男子进入大帐内,抱拳一礼:“见过殿下。”
“周先生,令师兄”宋玉田摇头叹一口气:“可惜啊可惜。”
“孟师兄他怎了?”
“死了!”
“不可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