空气变得宁静。
独孤漱溟不理他,不说话。
李澄空也没急着说话,让她先静一静,舒缓一下心情。
两人如两座雕像。
半晌过后,独孤漱溟打破沉默:“你真要接掌青莲圣教的教主之位?”
李澄空轻轻点头:“如果没有意外的话,我会成为青莲圣教的教主。”
独孤漱溟蹙眉:“你当初杀了多少青莲圣教的宗师?纵使他们能复活,可仇恨是一样的。”
李澄空点头。
这其实也是他一直在担心的。
人心都是肉长的,如果换成自己,如严宽,如那些已经被自己杀死的仇人,能不能眼睁睁看着他们成为自己的上司?
所以他们一定会想方设法的阻止自己。
不能小瞧任何一个人的力量,有时候,一点微不足道的力量却决定了天下大事。
独孤漱溟道:“即使你做了教主,也不会舒服,下面的人一定会拼命的反对你。”
李澄空缓缓点头。
“你应该知道这些,还要接这个教主之位?”独孤漱溟道:“这位子没那么好坐的。”
李澄空点点头。
独孤漱溟道:“你就那么想做教主?”
李澄空笑着点头。
独孤漱溟白他一眼:“即使知道麻烦无穷,是一个烫手的山竽,你也舍不得抛掉,你太贪心了!”
李澄空道:“殿下,我从前都是知难而退,避难而行,现在嘛,我想迎难而上!”
“迎难而上,自讨苦吃!”独孤漱溟道:“你从前行事最好不过,省心省力。”
李澄空摇摇头:“坚心忍性,唯求活命而已,现在到了大宗师,还活得那么憋屈就不应该了。”
“你这就是自高自大!”独孤漱溟哼道:“不管到什么时候,都不能万事由心的。”
李澄空微笑:“总要尝试一下吧?我重活一回,可不是为了受气受憋屈的!”
独孤漱溟想了想,点点头:“那倒也是,大不了死一回,不过你要做好准备,青莲圣教可不是铁板一块,反而是一个大筛子!”
李澄空眉头挑了挑。
他一下便听明白独孤漱溟的意思。
青莲圣教里有不少朝廷的眼线甚至暗桩。
独孤漱溟道:“据我所知,父皇这些年来,往三山里掺了不少的沙子,有的甚至已经登上高位。”
李澄空笑道:“总不能成为四大法王吧?”
独孤漱溟深深看他一眼,转过头去。
李澄空皱眉:“不可能吧?”
四大法王之中,竟然有朝廷的人?
或者是投向了朝廷?
李澄空迅速在脑海里分析开四大法王的一举一动,一帧一帧的回放。
杨秋晖?
他心怀整个圣教,如果觉得投靠朝廷会让圣教更安稳更好,会义不容辞的做。
黄自牧?
行事莫测高深,城府深沉,不轻易表露喜怒与想法,如果投靠了圣教,很难看得出来。
常云弦?
傲骨峥峥,眼高于顶,视寻常事为琐事,不屑一顾,不太可能成为朝廷之人。
可如果是特意如此伪装呢?
君惜年?
自私而阴毒,哪一方有利益,就会投向哪一方。
最终分析下来,哪一个都有可能,还真是一桩大麻烦事。
不过投靠朝廷也没什么,目前为止,与朝廷还没有什么难以解开的利益冲突。
待成了教主之后,慢慢的梳理吧。
“你在想是谁吧?”独孤漱溟得意的笑笑。
李澄空道:“殿下不是逗我吧?”
“你说呢?”独孤漱溟哼道:“这种事我会信口开河?”
“那是谁?”李澄空直截了当的问。
独孤漱溟歪头看他。
李澄空笑道:“难道殿下还要跟我交换利益不成?”
“哼!”独孤漱溟白他一眼,这亲切的口气不知是真是假,是不是故意要骗自己的话,空手套白狼。
李澄空道:“殿下真知道是谁?不可能吧?”
这种事是不可能告诉外人的,应该只有独孤乾知道,最多再加上陆璋。
独孤漱溟道:“常云弦。”
“是他?”
“不过你也不能当真,父皇的话,谁知道是真是假,是不是借我的口骗你呢。”独孤漱溟道:“他绝对做得出来,只要利于江山社稷,绝对可能骗我。”
“那倒也是,”李澄空若有所思的点点头,随即笑道:“难道皇上笃定你会告诉我?”
确实不能偏听偏信,那就是被遮住了眼,妨碍自己思索。
独孤漱溟红了一下脸,白他一眼道:“你自己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