独孤漱溟淡淡微笑:“蒋将军过奖,进去述话吧。”
“是。”蒋钦抱拳应道。
铁西关城的北城门大开,众人进城之后,独孤漱溟在指挥使府大厅里宴请蒋钦。
蒋钦身边跟着六个将领,将要接任整个铁西关的防务。
李澄空坐在独孤漱溟身边,明明与她相邻,却宛如隐身之人,很难被人注意到。
李澄空身边则坐着顾雪城。
顾雪城也是气息收敛,与周围浑然如一,也难以被人注意到。
顾雪城自从被困,一直纠缠不放,非要与李澄空较个高下,屡败屡战。
李澄空发觉顾雪城是个骄傲至极之人,不管受到再大的挫折,信心不挫。
顾雪城内心坚信,不是自己的智慧不足,而是学得不够,只要努力的学,假以时日,必能追上李澄空。
所以他屡次被李澄空打败,不但不以为耻,反而奋勇向上,越挫越勇。
待酒宴过后,独孤漱溟回到自己院子的后花园,玉脸便笼罩了寒罩。
李澄空坐在后花园花圃中央小亭里,轻啜茶茗,悠然自得,一直在观察着头顶扣的琉璃碗。
“你发现了吗?”独孤漱溟在花圃旁负手踱了几圈,无心欣赏夜晚开放的一片花儿,也无心欣赏天空的皎皎圆月,坐回李澄空对面,紧绷玉脸:“这些家伙都是七弟的人!”
李澄空颔首。
“你觉得无妨?”独孤漱溟没好气的道:“难道就被七弟摘了果子?”
李澄空道:“这些是七皇子的人,但也是皇上允许的,难不成要违抗皇命?”
“父皇他”独孤漱溟咬咬贝齿,轻轻摇头。
李澄空笑道:“殿下尝过了权力的滋味,上瘾了吧?”
独孤漱溟斜睨他,哼一声默认。
一呼百应,令行禁止,这种威风不是亲自体会很难说得清。
这是一种内心深处的莫名满足,是无法言喻的美妙。
尝过这滋味后,就不想失去。
可惜,权力来源于父皇,父皇派人接掌,自己就只能乖乖把权力交出去。
权力的滋味多么美妙,失去权力的滋味就多么的痛苦与惆怅无奈苦涩。
自己再不甘心也无可奈何。
更不能接受的是,自己辛辛苦苦打下的大好局面,竟然要交给七弟!
辛苦为他做嫁衣裳!
李澄空道:“可惜,七皇子的位子稳固异常,殿下现在还动不了!”
“哼。”独孤漱溟道:“你当初不是鼓动我掀翻他嘛!”
“事在人为。”李澄空笑道:“殿下现在还动不了,还将来谁知道呢,天威难测。”
独孤漱溟若有所思。
她隐隐听明白了李澄空的言下之意。
“七弟真会被父皇所忌?”
“权力这东西”李澄空摇头。
因为权力,多少父子母子兄弟翻脸,亲情在权力跟前脆弱得不堪一击。
“好吧。”独孤漱溟缓缓道:“那我们就回去!”
李澄空从独孤漱溟院子离开,回到自己小院内,对正在院中央写写划划埋头思索的顾雪城说道:“顾兄弟,我们要告别了,明日便启程回神京。”
顾雪城如梦初醒,猛的抬头瞪他:“回神京?”
李澄空点头。
顾雪城脸色阴晴不定。
李澄空道:“顾兄弟是不可能去神京的,所以我们只能在此告别,后会有期!”
“好!”顾雪城也是痛快之人,沉声道:“我会潜心苦修阵法,必能打败你!”
李澄空呵呵一笑。
顾雪城看出他的不屑,冷冷道:“别以为你阵法天下第一,我一位师叔,学究天人,必胜过你!”
李澄空道:“那日后再领教这位师叔。”
顾雪城沉默不语。
卢师叔已经闭死关,便要仙逝,李道渊恐怕是没机会再见到卢师叔了。
不过自己一定能继承卢师叔的衣钵,一定打得败他!
李澄空道:“贵宗的缩地成寸诀一共有几层?”
“六层。”顾雪城道。
李澄空笑道:“你们上清峰可有练成的?”
“有!”顾雪城哼道:“姜师姐,你问缩地成寸诀干什么?”
“这位姜姑娘练到几层了?”
“三层。”顾雪城傲然道:“天下间唯有此一人!”
李澄空道:“真想见识一下这位姜姑娘。”
“哼哼。”顾雪城瞥他一眼,摇摇头。
李澄空道:“难道我不够资格见这位姜姑娘?”
“不错,你总算有自知之明!”
“那如何才有资格?”
“非上清峰弟子,见不着姜师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