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这些箱子被拒之营外,独孤漱溟发话,他们来是送东西的,而不是收东西的。
于是这些壮丁将箱子抬回到侯颜跟前。
侯颜一一打开箱子,在耀眼的珠光宝气中,阴沉着脸发出一声莫名的笑:“清溟公主!”
“将军,是这公主殿下清廉,还是对将军有戒心?”一个中年男子低声问。
“你说呢?”
“嗯,恐怕对将军有戒心,否则也不至于留在外面不进城!”
“小小的一个公主,她想干什么?!”侯颜收回打量营帐的目光,看向中年男子。
“恐怕要捅上去了!”
“她敢!”
“有何不敢?”侯颜冷冷哼道:“金枝玉叶,天家贵胄,有何顾忌?”
“她就不怕皇上震怒,迁怒于她身上?”
“清溟公主,最不怕的就是这个!”
“唉”中年男子摇头道:“那帮家伙真是成事不足,败事有余!”
“闭嘴!”侯颜轻喝。
中年男子悚然一惊。
“啪!”他狠狠给自己一巴掌。
侯颜哼一声,一撩绯红披风,转身大步流星而去。
中年男子忙摆摆手。
众壮丁合起箱子,重新抬进了树林。
夜色笼罩大营,大营内灯火通明,神武卫排成四队,交叉巡视,戒备森严。
李澄空与独孤漱溟坐在大帐内,正执黑白棋子对弈,袁紫烟萧梅影萧妙雪在一旁观战,不时发出赞叹与嗟叹。
“公主,董将军求见。”
“进来吧。”
“见过殿下。”董大同挑帘进来,带来一阵温暖的春风,帐内的灯火晃动一下。
整个营寨都被温暖所包裹,宛如置身于春天。
踏出营外便是寒冬,踏入营内便是暖春,这让神武卫们啧啧称奇。
“什么事?”独孤漱溟放下一颗白子,淡淡问道。
董大同抬头看一眼她。
灯光下的她仿佛一尊白玉雕像,散发温润莹莹光华,美得不可方物。
“说罢!”独孤漱溟抬头看向他。
董大同迟疑道:“殿下,侯指挥使通过我来求情,请殿下高抬贵手。”
“嗯?”独孤漱溟黛眉轻蹙瞪着他。
董大同苦笑:“是我大哥亲自来的,还带了一些珍宝,就是想跟殿下求情,请求缓一缓再禀报皇上实情。”
独孤漱溟轻哼。
董大同道:“好像侯指挥使正在酝酿一次大行动,要犁庭扫穴,一举荡平乱寇。”
“什么样的行动?”
“这是军事机密,绝不能外传的。”
“唔”独孤漱溟沉吟。
董大同道:“侯指挥使说了,只要缓上半个月,他就能扫平乱寇,还铁西关境内一个朗朗乾坤,到时候自当亲自上京请罪,甘受处罚,但如果现在就通禀,他的一番苦心付诸东流不算什么,重要的是铁西关百姓还将受匪乱之苦!”
“说得比唱得还好听!”独孤漱溟哼道。
“臣觉得缓一缓也未尝不可。”董大同迟疑道:“不知殿下意下如何?”
独孤漱溟蹙眉沉吟。
她起身负手在轩案前踱步,权衡利弊。
李澄空沉默不语。
“你怎么看?”独孤漱溟看向李澄空。
李澄空道:“先问问京师,这位侯指挥使的家人如何了,派人保护好侯指挥使的家人是首要。”
独孤漱溟绝美脸庞一下阴沉下来。
董大同一怔,随即皱眉:“指挥使会,不会!断然不会的!”
李澄空笑了笑不说话。
李澄空道:“现在就看旨意什么时候能到了,到的晚了,怕是一切都来不及。”
“李大人,侯指挥使是个谨小慎微之人,绝不敢走这一步的!”
“唉”李澄空摇头道:“董大人,我只能说,人心莫测,越不可能的事,越要防备发生。”
“李大人过虑了。”董大同摇头。
独孤漱溟沉声道:“我会发出消息,不过,父皇未必会采信!”
铁西关的指挥使可不是什么人都能当的,乃是精心选择,能够确信无疑忠于大月朝,绝不会背叛。
否则,怎能放心将铁西关交到他手上?
一方是心腹重臣,一方是不懂事的女儿,父皇到底会选择哪一方呢?
父皇眼里,自己恐怕只是一个什么也不懂的女人,容易被蒙蔽容易感情行事。
自己所奏他未必采信,即使采信也未必会答应。
“这样罢,我进一趟城。”李澄空道:“去见见郑大人。”
他看向董大同:“郑大人还活着吧?”
“应该活着。”董大同轻轻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