种种迹像表明,自己现在的大脑不像是原本的大脑,反而更像是计算机。
他有了一个大胆的推测,难道倚天融入了自己的大脑?
虽然有点儿离奇,但自己死而复生,附身到一个刚刚死去的小太监身上都发生了,还有什么不可能的?
他试着控制大脑的运转速度,就像控制超算倚天的运算频率一样。
慢,再慢,再慢。
他盯着荒地草丛上方的蝴蝶看,分心二用,一边试着让思维不停的减慢,一边观察着蝴蝶。
明媚阳光下,两只蝴蝶翩翩起舞,色彩绚烂,它们舞动的速度在慢慢的加快。
直到它飞舞速度达到他记忆中的速度,他长长松一口气,终于把思维速度调整好,与从前一样。
他看向一直笑眯眯盯着自己的老汪。
“发什么呆呢?”老汪笑眯眯的道:“是不是变化得太快,还反应不过来?”
李澄空抱拳:“我是李澄空,老人家不知……?”
“叫我老汪就好。”老汪摆摆手:“我就叫你澄空吧,从今往后,我们就要一块干活儿一块流汗,直到我病了死了,你再找人搭伙,然后就像我一样,老了、病了、死了,就这么平平静静过一辈子。”
李澄空沉默。
老汪道:“澄空你别想太多,人是抗不过命的,进宫后能平步青云,威风八面的能有几个?那是祖宗积德,多数人还是过苦巴巴的日子,来了这里虽然累点儿苦点儿,心里却肃静,不用提心吊胆,能睡个安稳觉!”
李澄空点点头。
他能感受到原本身体的不甘,他现在倒是挺知足,毕竟现在还活着就是白赚的命,能多活一阵子就多活一阵子。
老汪笑呵呵的道:“我看你身体没恢复好,今天我们就少干点儿活,别累着,身子骨最重要,……你太瘦,这可不行。”
李澄空低头看看自己。
麻杆一样的身体,一阵风就能吹跑,个子还不高,一幅弱不禁风的模样。
虽然站在明媚的阳光下,风还是温暖的,可他还是感觉到隐隐的冷,是虚弱导致的阴冷。
老汪从松木屋里提出两把铁镐,一把丢到一旁:“澄空你先歇着。”
他挥起铁镐开始刨地,一下又一下,把满是杂草的荒地刨开、翻转,草根便暴露在阳光下。
二十几下之后,老汪喘息便粗重,白生生额头冒出汗。
李澄空不好意思闲着,拿起铁镐也干起来,刨两下便手臂酸软。
后背与屁股还隐隐作疼,伤势未痊愈,更关键是他体质天生虚弱。
老汪停下,拄着镐笑道:“别急别急,一点一点来,刚开始都要吃点儿苦头,唉……,我是真老喽,这身子骨是真不行喽……”
李澄空问:“老汪你没练武?”
据他从记忆所得,这世界武学昌盛,就是千金小姐也会打坐练气。
不过穷文富武,穷困家庭哪有练武的条件?一旦练武,饭量大增,承受不住。
这具身体的家庭贫困,后来十岁的时候父母双亡,便被县里选中进入宫中净身成为太监。
不过进宫净身之后,即使原本练了武,也要被废,即使不废也不能再练,以太监之身练原本武功,必走火入魔而亡。
进宫之后,没有一定的级别,没资格习武。
“废了。”老汪笑笑:“进孝陵的时候就被废了,你是得罪了清溟公主被罚来的?”
李澄空点点头。
他暗自精神一振,这说明老汪懂武功!
老汪虽然被废了武功,可脑子没被废,武功心法不会忘!
“清溟公主心地善良,就是脾气不好。”老汪摇摇头:“性子太烈。”
李澄空岔开话:“老汪你是怎么进来的?”
心地善良,做的事却不善良,这具身体受这么大的苦,难道一句脾气不好就揭过了?
“唉……”老汪摇摇头:“往事不堪回首,算了,我们还是继续干活吧!”
他继续挥动铁镐。
李澄空也埋头干起来。
近乎本能的,他仔细体会铁镐的重量,观察落地的深浅,野草根系的深度,计算铁镐到什么高度最有效率。
他不断修正自己动作,让动作更高效更省力。
尽管如此,也只让他坚持了十八镐,双臂酸软,铁镐变得重若千钧抬不动。
汗流浃背,一阵风吹来,冷嗖嗖的,他打个寒颤。
老汪无奈的摇摇头:“年轻人,瞎逞能!快歇歇,你要再病倒了,恐怕小命都没了!”
李澄空松开铁镐,转动胳膊。
歇过一会儿又开始挥镐。
干一会儿歇一会儿,身上短褐麻布衫湿了又干,干了又湿,如此循环,手掌磨出泡,又磨破流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