艳姐如此坦诚,风沙心生好感,含笑道:“输惨就输惨,权当缴学资,输越惨学越多,坏事也是好事。”
艳姐忍俊不禁,花枝乱颤的笑了起来:“说是歪理,偏是奴家拿得好处,弄得人家不上不下的,点头不是,摇头不好。”
她边笑边喘,好一会儿拾起一个骰蛊,笑道:“我摇定离手,两位后押,开大开全凭运气。”
风沙微笑点头。
他才不信先摇离手就能全凭运气,然而今天就是图个开心,没必要深究。
艳姐手往侧探,立时纳骰入蛊筛动。时而如泉水叮咚,时而如落叶沙沙,颇有韵律,竟是十分悦耳。
骰蛊则时高时低,时左时右,时而晃至风沙与伏剑的眼前,时而抹过自己的胸口。
她本就姿色不俗,加上唇角含笑,媚眼长凝,一番动作赏心悦目。
似一曲奏罢,短嗡结尾,骰蛊倏然扣于桌面,颇有意犹未尽之感。
风沙不禁喝彩:“艳姐好手法,令人大开眼界。”微微侧头,勾勾手指,点点一金一银两方筹盘,又点点桌面。
云本真和绘声分从左右,各取筹盘,全部押到“大”字上面。
艳姐微微动容,赞道:“胡爷真豪气。”
这一把就押上了一百多两金子,放到哪儿都算罕有的豪赌和重注了,虽然是奉送的筹码,也实在太不把钱当钱了。
关键这是第一把,她不敢赢只能输。
如果赢了,这一把就玩完,人家花重金包个贵堂,难道屁股没坐热就走?就算人家有钱愿意继续玩下去,坏印象却是种下了。
风沙比手笑道:“开蛊罢”
艳姐纤指轻轻一拨,骰蛊翻倒,三颗骰子全部亮明,是个大。
风沙摇摇道:“看来我运气当真不好。”
艳姐听得一呆:“三三五正好比小多一点,胡爷你押的刚刚好,赢了怎么运气不好?”
风沙淡淡道:“我本来想输的,结果看似赢了,其实输了,怎么不是运气不好?”
艳姐自认阅人无数,还真没见过这种怪人,奇道:“胡爷为什么想输呢?”
风沙轻笑道:“就观艳姐那漂亮的手法,哪怕不赌钱,光看这一出就值回票,把把输都心甘情愿。”
“胡爷真会说话,奴家心里跟吃了蜜似的。”
艳姐吃吃笑道:“待会儿夕若姑娘来了,那才叫勾魂夺魄呢!奴家赶人家差远了,胡爷到时千万别学伏少那般喜新厌旧,转眼把旧人抛之脑后。”
被人夸赞总是件令人高兴的事,这把其实是她输了钱,心里还是美滋滋的。
尽管如此也没昏了头,顺嘴捧了当家荷官之后,丝毫不冷落伏剑,话风一转就过来了。
伏剑嗔道:“艳姐你又来了,总说浑话,没得臊人。”
她身着男装,脸蛋这一浮红飘晕,倒像个受到调戏的英俊公子。
艳姐故意冲她抛了个媚眼儿,一副迷死人的俏样儿。
两女显然交情甚好,连这种玩笑都可以乱开。
风沙含笑不语。在他看来,伏剑并不善交际,这位艳姐才是真正的八面玲珑,估计有意亲近,所以很快弄得这么亲密。
这是好事,艳姐该是柴刀帮的高层,与其解下交情,对伏剑对三河帮都有好处,他乐观其成。
艳姐转来俏脸,冲风沙笑道:“胡爷你不知道,初次见面的时候,伏少就装成男人调戏奴家,后来每次见面都不忘调戏。今天也不知怎么,居然这般乖巧。”
主人面前被人揭短,伏剑大窘,怀中取出一沓票号拍上赌桌:“好你个柳艳,今天我要让你倾家荡产。”
柳艳不为所动,咯咯笑言,又调戏她几句。
伏剑脸蛋越来越红,偏又说不过人家,急得手都没地方摆。
这时,一个女侍匆匆进厅,近身向柳艳耳语。
柳艳明眸闪动,旋即压下波光,挥退女侍,起身笑道:“奴家有点急事尚要处理一下,去去就回。”
伏剑像送瘟神一样使劲点头。
风沙笑了笑,做了个请的手势。
柳艳左右扫视几眼,挑了一位容颜清秀、身段亮眼的荷官,让她过来伺候赌局,然后告了个罪,快快步出。
伏剑赶紧凑嘴到主人耳边,急着解释。
风沙哑然失笑,摆摆手示意放心,他没生气。
伏剑仍旧忐忑,有一下没一下的往赌桌甩筹码,同时小声给风沙介绍柳艳的身份和柴刀帮的情况。
柳艳是柴刀帮的副帮主,主管对外事务。
那时伏剑刚来潭州,接了隐谷为连山诀造势的要求,于是就在城里闹了点动静,恰好是在柴刀帮的地盘,柳艳跑来交涉。
伏剑本身并没带着恶意,所以戏虐居多,才有了调戏的戏码。没曾想人家居然不生气,反而顺杆爬了上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