力应之,魏国寺僧徒们可是伺候他奶奶武则天的妈妈,如果还镇压不了坊中或有的邪异,荣国夫人亡灵不安可想而知。
真要有人拿这件事做文章,别管谁做的,屎盆子都要往武家人头上,让他奶奶看看她这些娘家人们,她妈活着的时候就不好好孝顺,死了都要瞎折腾。新仇旧恨之下,兴许直接封李潼为皇太孙,干掉武家那些孽种。
与此同时,魏王邸中武承嗣得知这一消息后,一时间也是气得七窍生烟。
他如今不掌政事,要操作这件事并不轻松,甚至已经做好了后续相关计划,只等代王入住便让人散播流言、作弄妖异,搞点丘家厉鬼索命报复的小道消息,再查代王邸中巫祝厌胜。可是魏国寺和尚去一念经,他是真不敢瞎折腾了。
虽然这样做也算是挑拨了皇嗣与代王之间的关系,可是皇嗣一系眼下本就被打得节节败退,反而代王能美滋滋坐享大宅,声势更甚。
仔细想想,自己这么做真是犯贱,白忙一通,只是上赶着给代王送了一座大宅。如果不是来俊臣已经被放出府去,前往观德坊暗访并布置构陷皇嗣,武承嗣真想把来俊臣这个出馊主意的家伙拉回来再抽打半死。
“来某市井坊徒,本就器量卑鄙,用奸弄奇则可,大事不足与谋。”
堂中坐着的乃是凤阁舍人张嘉福,眼见武承嗣一副气急败坏的模样,便开口说道:“殿下所谋者,乃是社稷根本,岂是这种恃弄小术的人能作参谋!”
“那你又有什么定计?见此小儿猖獗当时,我不能忍!”
武承嗣又忿忿道,这个张嘉福也是他从春官尚书任上带出来的老部下了,也是如今他的心腹中少有还在职要省的人,其他的早被李昭德等人收拾殆尽了。
张嘉福闻言后便微微一笑:“代王如今在显,已经不是区区宅私琐细能损。虚有之罪,唯害穷途之人,这是卑职所以薄视来俊”
“直陈计略!”
武承嗣本来就不想再提旧事,听到张嘉福还没完没了的贬人捧己,不免更加的不耐烦,拍案低斥道。
“是、是!”
张嘉福闻言后不敢再多说废话,连忙将自己的计策道出:“并州、国朝祖庭、先王诸陵所在,如今代王虽然遥领其事,但于情于理,该有宗枝长者近就其事,兼守先陵!”
“说清楚一点!”
武承嗣似有所悟,想了想之后又闷声道。
“诸大都督府都是虚领,唯上佐代行政令。代王领虚,据实者自当出于大王门内!”
听到张嘉福这么说,武承嗣顿时抚掌大笑道:“妙、妙啊!竖子且虚受高位,权事我自掌之,有功酬我,有罪追他!”
讲到这里,武承嗣又指着张嘉福说道:“这件事,你速去安排!”
张嘉福闻言后便一脸为难,类似并州大都督府长史这种职位,都是需要廷推、政事堂群议,他一个凤阁舍人实在操作不了这种高难度,根本连提案的资格都没有。
“卑职并无案议之权,而且如今政事堂妖风横行,正策未必能允。趁人不备,求决于速,依卑职所见,最好还是由殿下联结梁王等入宫直求,先得陛下首肯,再付堂议!”
张嘉福一边说着,一边叹息自怨道:“只憾卑职才力不堪履高,虽有捐效之炽念,却无定事之权威,否则要成此事,何劳殿下等亲自出面。”
然而武承嗣却没听到他这番话,只是皱眉思忖道:“改选哪一个出掌并州呢?懿宗此前受屈,这次倒可补他”
说话间,他便从席上站起来,望着张嘉福严肃道:“此事未成之前,不可外泄,你且归凤阁,盯住李昭德一举一动!”
张嘉福张张嘴还待开口,武承嗣已经连连摆手催促,于是只能悻悻退出。
待到其人退出之后,武承嗣才冷笑一声:“驱鹰逐狗,饱腹则怠,区区几句言辞,敢望宰相之位?”